“你的家人在哪里？”何乐没事找话的问阿黛拉。
阿黛拉悄悄撩开车帘，透过缝隙看着外面，然后指着南面说：“就是那边，那里有很多摩伽陀人居住。”
“嗯，我们过去看看。”何乐敲了敲车厢壁。
“公子要去哪？”车夫早已得到授意，在建阳城里可以随意去。
“去南边，就随便走走！”何乐只是不想感受这里的污秽气息，想找个地方透透气。
马车缓缓动起来，慢慢的朝着南面而去。
乾达罕就坐在车夫身边，不知何乐为何要去那里，自从接近建阳城，他便已蒙上面，不想给何乐招来麻烦。毕竟他是齐家的逃奴，而逃奴在羯人的律法中可是重罪，不仅永久处在被抓捕中，抓到后更是会被剥皮流血而死。如果有人敢收留逃奴，那也会受到同样的处置，除非能拿出一万金作为赔偿。
而一名奴隶，在北地只值百文，因为奴隶也要吃饭，所以奴隶并不值钱。
何乐似乎不知道乾达罕担心的事，所以他暂时放空心绪，随着马车的摇晃慢慢感受着这座比临安也少不了多少的巨大城市。
建阳城里很多地方已经荒废，或是只住了少数人。多数的人聚集在一起，从事着各种手工劳动，以换取微薄的口粮。
从很多年前开始，建阳城便开始为羯人造护甲，有革甲，也有软甲，更有重骑兵所穿的铁甲。在建阳城中这些事分门别类，每个人做着不同的工序。
离这些工作地点近些的地方，便能闻到混杂着腐臭味的气味。那是皮革鞣制过程中会产生的特殊气味，闻久了会让人恶心。但这里的人已经习惯，甚至很多人会将多余的碎料偷偷带回家，再熬制后便是比稀粥更营养的肉皮汤。只是那些经常吃的人往往会得各种怪病，几年间就会死去。所以近一两年，他们只会吃刚送来的皮革，而鞣制过的皮革则不会再去吃。所以现在第一道工序反而得与监工有特殊关系，才能得到，否则便只能从事最难的鞣制工序的工作。
在马车上，阿黛拉小声的向何乐讲述着建阳城里的生活。在这摩伽陀人要比大周朝人稍微高等一点，但也不过是没有奴籍在身，同样属于贫困户。
而羯人们随便一个也能对大周朝人和摩伽陀人打骂，惹急了也会当街杀人。但有一点，羯人杀死大周朝遗民和摩伽陀人并不会制罪。却会被驱逐出建阳城，这点也得到格孜克的同意。毕竟一座城市也需要人口，不然就是一座死城。在本就食物紧张，儿童出生率严重下降的时候，再滥杀人肯定不行。
“你喝过肉皮汤吗？”何乐到不是取笑她，只是好奇味道如何。
“没喝过，只有指定的人才能做那份工。一般只有……你们的同族才能得到。要用女人才行。”阿黛拉小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