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坐在马车里看着发生的一切,确实让他想不到,竟然是勒不花自己让车夫下的毒,还真是个恶劣的魔王。那名车夫到死也不敢说出她的名字,可以说车夫并不傻,只是没想到骆衍会如此凶残。
此刻马车的布阵,说实话特别傻,属于乌龟阵,借用车厢坚实的壁作屏障。但同时也将车厢里的人推到外沿,反而得不尝失。最好的办法是让两到三辆马车守在中间,再在周围留一圈马车作屏障。这样就能退可攻,进可守。显然骆衍并不十分在行调兵遣将,只不过是凭借强横的实力,以想当然的法子应对。
从理论上来说,他确实可以在千人的山匪中纵横驰骋。可他如果想护住公主周全,可就属于痴心妄想。除非他现在突破堪离境,在神蜕境的加持下,或许有一线希望。
但以何乐对他的感知,他现在的实力,离神蜕境还有少许差别。毕竟李忌也只是刚刚入神蜕境,本身的根基也没稳,又何谈让骆衍一步跨过堪离境的坎。至少也要等些时日,等到他彻底吸收了李忌的实力后,才有可能突破。
所以在公主的后援被螭狕给屠杀干净时,不知这些人准备怎么应付即将到来的山匪,尤其是李忌跌境的不确定因素。按照何乐所知道的情况,通常不会这么快跌境,也得过上一段时间。所以勒不花逃走的可能性还是很大,而骆衍也能借此与勒不花公主搭上关系。在未来羯人治下的北地,这位骆衍大人想来也会换来更高的地位。
其实想想,骆衍不过是在重复当年何乐所走过的路,只不过骆衍选择了牺牲属下,而投靠到大周朝人的宿敌羯人旗下,攀附上将来可能会登上皇位的勒不花公主。
也谈不上耻不耻,因为整个北地都是如此,全部得匍匐在羯人脚下仰人鼻息才能生存。或许这才是骆衍能做得如此圆润,没有任何阻滞的原因。大家都是如此,便无所谓廉耻。
何乐是因为站在南朝人的角度,所以才能看清眼前的事,才能明白北地人的心路变迁。所以他并没有生出太多的责备和不耻,但也会在心里放下一道篱笆,将这些人隔开来,先观察一段时间。
“公子,我们要不要出去?”乾达罕在此时赶过来,小声问。
“不用了,有任先生,还有公主殿下的人,足够应付区区几个小毛贼!”何乐的微笑,给了乾达罕信心,以为真的没事。
阿黛拉也跟放松下来,毕竟此前那些山匪让她太过恐惧,那些人已经与野兽没有分别。
可惜她还是见识少了,因为接下来她就会看到漫山遍野的兽兵,有如几月不曾食的野兽冲过来。
完全没有阵形,也没有统一的指挥,就这么从四面八方围上来。还隔着几百米,就能闻到他们身上散发的恶臭以及血腥味。除了偶尔有人吆喝,其他人都是默不作声的往前冲,远远看去只能看到噬血的目光。
“准备迎敌!”这一刻,骆衍才突然感觉到压力。似乎与他想象的战事有些不一样,不应该是列队冲锋吗?
他确实忘了,现在所处的位置是荒原,四周全是荒废的田野,以山匪的个性又怎么会规规矩矩的列队冲锋。自然是跑得快的冲在前面,但快要接近时又会往旁边绕,最后的结果就变成了将车队包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