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凭圣上发落。”何乐一跪到底。
对于何乐不作辩驳,朝堂上附议的众位大臣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反而认定他这是已被扣死罪状,所以才无话可辩。
“可还有谁要附议?”兴庆帝看向堂下众多文臣,还有那些远处连面目也看不清的众臣工。
没有谁再出列附议,但已出列的诸位皆是身居要职大臣,他们几乎把持着大周朝堂的各方言路。早前被何乐斩首的严威,还有看押在刑部大牢的郑言畅与他们之间关系可谓千丝万缕,若是顺着他们身后的暗线,便会发现申屠家若隐若现。代表曹家的文臣派系此次选择沉默,并没有急于站队,而是诡异的保持三缄其口。至于袁将军还有栗源,那更是道行高深境界非凡的人精。
“那好,没有附议的,说明大周朝还有救。你们真的知道昨夜实情吗?”兴庆帝将那份奏章从高台上扔下,砸在御史中丞头上,看那手法似乎专门练过。
“这就是你们这帮文臣干的事吗!临安城快要将恶人攻破之际你们在干嘛?叛军差点冲进来时你们在哪?破城用的物料是从郑言畅府中搜出来的,因为此事刑部的秦十三差点被刺客杀死。你们到是好,现在安全后就窝在家里给守城的功臣罗织罪名。好本事啊!乱时不助,太平时再出来背后插刀!你们是要让我做昏君吗!你们想以此乱掉我大周朝的根基吗!”兴庆帝在从龙椅上站起来,咆哮着质问。虽说离帝王的威严还有些许差距,但此时在场的众位大臣谁也不敢接话,跪在地上就连大气也不敢喘。
“来人,把这十人全给我架出去剥了官服,送大牢听候处理。”吼完,兴庆帝招来士兵,将堂下十位大臣给叉出去,就在殿外强行剥去朝服,打散发髻送往刑部大牢。按照以往的惯例皇上说听候处理其实还有转还余地,就看他们身后的人能不能说服皇上。
“我朝自立国,就以敬贤臣远小人为治国之本,历千年而不腐。为何近年糜烂至此!就是因为从上而下近小人远贤臣。何爱卿一人独挡叛军之时,你们还在家睡着大觉,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何爱卿诛杀逆贼严威时,你们还是墙头草,对时局作壁上观。何爱卿灭杀南来的羯人时,你们还在想着如何花钱卖可怜的太平。可知我朝圣皇曾言,宁可站着生,不可跪着死。一群软骨头,大周朝就是被你们这样的软骨头毁掉的根基,一个个盘算着眼前的利益,为朋党而忘国,为私利而忘义,忘了身为臣子的职责,忘了法度,忘了王法!我早就在等着你们自己跳出来,还以为会有更多,十个还不够,不够杀,不够祭旗,不够让天下知道我姚常厚治国的决心!”兴庆帝说到激动处将身边的杯子也砸到台下,碎片飞溅,远处被碎片伤到的臣子也不敢动。
“你们知道有多少大周朝百姓私下说大周朝要完了!大周朝已经腐朽了!你们不知道,因为你们装作不知道,你们假装世道清平,这样你们才能心安理得的醉生梦死、肉林酒池。哪怕百姓流离失所,生无所依,你们也可以眼睛一闭就天下太平。你们可知道你们是踩在百姓的身上才能站到朝堂之上,没有百姓在下面托着你们就得沉下去,没有了百姓你们一钱不值。”兴庆帝又砸飞一个杯子,这次扔得更远。
“一群小人,只是因为别人做到你们做不了的事,就敢编排出六大罪状。这还是对一个功臣,换个普通人你们是不是能编造出更多罪状。是不是只要你们想,好人也能被你们污蔑成十恶不赦的恶人。”
下面静得连呼吸也被抑制到最低,多数人恨不得将头完全埋进地板里。
“圣上还请息怒。”栗源在兴庆帝调整的间隙,站出来说话。
“圣上还请息怒。”袁老将军也站出来。
何乐早就偷偷的站起来,躬着身子缩在一旁,这时他也不好出面也不愿意出面,如是就站在原地装孙子。他确实没想到兴庆帝会发如此大的火,完全将群臣震慑住,终于展现出一代帝王该有的模样。
“冠勇侯。”
“微臣在。”被兴庆帝点到名,何乐不得不站出来。
“把刚刚那些人连同郑言畅全家杀了祭旗,要让天下人知道朕的决心,也要让叛军知我们的决心。”兴庆帝脸色有些潮红,缓缓说完才回到龙椅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