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疏听到耳边有擦过去的风声,也隐约感觉这风声里好像还夹杂着一人清浅的呼吸,猛地回过了头。
身后是一片黑暗,而在黑暗之中,又仿佛藏着什么人。
萧云疏屏住了呼吸,在摇晃的夜风之中,果然听到了其他的声音。
有不速之客藏在风里,藏在黑暗之中,也许是在等她主动发觉,亦有可能是在暗中窥探。
这样的造访可不算友好。
萧云疏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过去,看见了一片白色的衣角。
她今日才想起来自己记忆之中不甚友好的那段时光,看到这白色的衣衫,心头更是想起一个同样喜欢穿着白衫的人——她对白色的衣衫并无喜恶,但对此人厌恶无比。
或者换句更真实的话来说,两人之间的仇怨不共戴天,绝无消解可能。
“躲躲藏藏,可非君子所为。”
萧云疏冷哼一声。
她脸上瞧着不动声色,但与此同时,她也需要提防着这人躲在暗中是否会有别的什么动作。
这在半夜忽然造访,躲躲藏藏的,也不知是什么身份,保不齐是什么要害她的人。
宴容走之前可不仅仅给了她那个能够降温的小铜壶,还有一个能够随身带在身上的暗哨。
那暗哨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吹动,只须要捏在指尖,轻轻的拨动上面特制的纹路,便能传出一种人的耳朵听不清的声音,只有两厂之中经过特殊训练的死士方能听闻。
她平常就把这暗哨挂在自己的手腕上,手常常缩在衣袖里,谁也瞧不见她手腕上挂了个与众不同的东西。
萧云疏把手腕上挂着的暗哨悄悄捏在指尖,而那一片白色的衣角忽然动了,随后有一人从廊柱后站了出来。
来人一身雪衣,他渐渐地从黑暗处走到明亮处,萧云疏放在脚边的灯笼散发出的光芒微弱,将他的影子拉的越来越长。
在夜色里,他的白衫似乎显得更加冰凉冷淡了些,面上的神情也好似亘古不化的冰雪。
萧云疏当然知道这是谁。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萧云疏与越鸿姑娘口中提及的康家嫡长子,康行之。
数年不见,他果然还是和记忆之中一样,故弄玄虚,虚伪到令人作呕。
无论康行之身上穿着多么不染纤尘的衣裳,表面上是一副如何光风霁月的模样,这些表象都仿佛无法遮盖他腐朽的灵魂之中喷薄而出的腐臭。
萧云疏冷冷的皱着眉头,并不打算说话。
而康行之在她面前不远处停了下来,微微勾唇一笑:“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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