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镜子比铜镜要清晰数倍,不需要太亮的光线,就能够清清楚楚的将人给映照出来,丝毫没有失真。
此时此刻,那水银镜子上正可看见两道交叠的身影。
萧云疏弯着腰肢被压在桌案上,她的手边正是刚才两人看过的那本叫人脸红心跳的话本子。
此时这话本子不知何时被她的手给推倒在一边,展开在一侧,大抵时有风吹过,书页被风吹动了,正好落在这书中两位主角依偎在月色下悄然亲吻的章节。
而镜子之中的人影也正是如此。
宴容一只手怕她被自己压在桌案上搁着疼痛,就垫在萧云疏的后脑勺后,轻柔地抚着她的脑袋,省得她的头碰到了桌案。
另外一只手正轻柔地盖在萧云疏的脸上,他俯下身来,虔诚的落下一吻,却并不是落在萧云疏的脸上,而是落在他盖在萧云疏眼睛上的那只手背上。
君子发乎情,止乎礼。
就是心中那些暗念愈发激荡到了难耐的地步,宴容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做出什么伤害这小娇娇的事情。
他这一吻就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手背下盖着的就是萧云疏与那双水光潋滟的大眼睛。
如今此时此刻,萧云疏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更不知两人的情形如何,柔软的眼睫在他的掌心划过,带来轻微的痒意,却好似安抚了他方才心中难耐的心情。
便是这一吻落在自己的手背上,宴容也可以告诉自己,隔着手背,他就已经亲吻到那一双眼睛,那一双好似漫天星辰都落在她眼中的双瞳。
小丫头被自己压在身下,半晌不敢出一口气,恐怕真是被自己吓到了。
她身上无一处不软,就像是她掌心微微划过的眼睫一样,轻柔温和,没有一处是坚硬的。
她脆弱的像是一片鹅毛,只应当轻轻地捧在手掌心,就算是深呼吸一口气,都生怕把她给吹跑了。
宴容仍旧忍不住低声喟叹:“殿下做下如此决定,来日当真不会后悔?”
他在很多人眼中都是一个不健全的人,他虽然权倾朝野,可是在其他人眼中,他就是比正常的人少了点什么。
那些人在背后骂他是残缺的人,即便再如何权倾朝野,那也不过只是皇帝陛下养的一条走狗,他虽然从来不将这样的谩骂放在心上,但如今正是因为越发在乎,就愈发在意这样的话是否会入她的耳,入她的心。
“这又如何可后悔的?我这人做事,虽说不算事事都做得完美,但只求一件事,便是无愧于心。
大人对我来说,与旁人截然不同,这世间万物对我来说皆可错过皆可代替,但唯有大人,叫我仿佛如同瞧见了漫天星辰灼灼日光,便是只瞧一眼,就已经落入心中。
我这个人也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不去想那些有用的,没用的东西,只求一件事。
人生太短,我只争朝夕。
我想要得到的,那便一定要在我手中,即便最终不一定会有什么好结果,但只要如此,我便可无愧于心。”
萧云疏早已经想的清楚明白,她从来不曾将什么责任和希望负担在宴容的身上,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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