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王正和刘荣没有回乡上去,而是住在了管饭点。孟支书则带着文书把白天没有明确意向的户挨个跑了一遍。
第二天一早,孟支书和文书来道管饭点和王正、刘荣一起碰头吃早饭。饭间,孟支书说:“现在就剩下两户了,都是文书这一组的。”
王正问:“哪两户?”
文书:“一户只剩下一个老汉,倔强的很,就是不表态,另一户是昨个我和刘干事路上碰到的一个婆娘,男人电话还没有打通,定不下来。”
王正:“那咋办?今天就要给乡上汇报进展,马上安排丈量面积,开始推地挖坑哩,过两天苗子就来了。”
孟支书:“是这,咱们两下吃,吃完凑人都在哩,小刘和文书再去跑一趟外婆娘屋里。”说着,孟支书看看向王正“咱们俩去一趟那老汉屋里,老年人工作还是要咱俩这老汉做哩。”
王正:“行哩,你安排,我执行。”
孟支书嘿嘿一笑说道:“还是那句话,乡上干部比狗都大,我敢安排你,是请你配合村上的工作,你理论水平高,去了还是主要靠你哩。”
王正:“你个老家伙,滑的跟个油条一样,这一户今天去不管咋样要拿下,拿不下你想办法,总之一户都不能迈,最迟最迟明天就要开始丈量面积。”
孟支书:“好,没有问题。”
文书这时候说话了。“我们要去的那一户,男人电话我有哩,不行我随后再给打电话看能联系上嘛。”
孟支书:“把你能懒死嘛,去跑一趟,这个电话打不通,兴许还有其它电话哩,上门去。”
文书见孟支书这样说,看向刘荣说道:“去就去一趟,我看刘干事出马,一般都能成。”
刘荣也没说话,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吃完咱们走。”
吃完早饭,四个人分头出发,往各自议定的农户走去。
刘荣和文书也没骑摩托车,走路到了昨天路边遇到的女人家里。到了地点,刘荣一看,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地坑院,文书站在地坑院的崖头喊了一嗓子:“有人嘛。”见无人应答,文书又加大嗓门喊道:“人在哩不?屋里有人吗?”
只见,四合院的一孔窑洞里走出一个人来,正是刘荣和文书昨天在路边地里见到的女人,女人出了窑洞,站在院里,一手遮住阳光,抬头看向崖背,回道:“在哩,刚吃饭着哩,你下来嘛。”
文书大踏步往四合院走下去,刘荣也紧随其后,跟着走了下去。
进道院里,女人站在院子的窑洞门口,掀开门帘把刘荣和文书让进了窑里。
窑里打扫的很是干净,右侧的土炕上铺着一层花花绿绿的油布,油布上躺着一个婴儿,正在熟睡。女人看似刚刚吃完饭的样子,土炕一头的案上还放着盘子,里面有吃剩下的半碟子咸菜,还有半碗玉米糊糊,和咬了几口的馒头。
文书往炕沿上一坐说道:“你先吃,吃着咱们说着,再不要影响你吃饭。”
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往后捋了一把头发说道:“没事,没事,也吃不下,胡乱吃了几口,让你们见笑了。”跟着,把案板上的盘子往窑里的一口水缸盖子上端了去。
回过身来,女人好像又记起什么似的说道:“你看,我都没有问你们吃了没有,你们吃了吗?”
文书:“吃了,吃了,刚在管饭点吃了的。”
女人:“哦,吃了就行,你来还是外事?”
文书:“就是,你这联系不上人咋办,把人愁的,我还给打了几次电话就是打不通。”
刘荣见女人还是站着,于是便说:“你先坐下,咱们想办法联系。”
女人“哦”了一声,拉了灶间一个马扎子,坐了下来。
文书:“你还有你男人其它联系方式吗?”
女人:“就外一个电话,一直都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