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吧嗒起旱烟,也不说话。
文书:“你到底咋想着哩,不说咋办?”
老人:“年轻人,你还年轻就看不懂,谁能栽谁就栽去,我屋里不行,你政府一天闲的没有事情干了吗?你发现没有,撒事情本来都好好滴,叫你政府一倡导,都日塌(同“坏”)了。”
刘荣:“可不能这么看,这次和以往不一样了,这次苗子都是免费给,栽植村上出劳力,管护县上派技术员手把手教大家。”
老人:“还是那句话,你们看谁栽谁栽去,我不栽。”说着把旱烟锅子里的旱烟沫子对着鞋底子弹了弹,走出门外。
文书:“不行咱们先去其它户里,最后剩下的再统一做工作。”
刘荣:“行。”
俩人走出门外,老人继续劈着柴火,文书打了声招呼“你再考虑考虑,我们随后再来。”
老人没有理会。
离开老人家里后,俩人照着名单一户一户全部走完,但结果并不如意,基本都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其中又一户还是锁门户,没找到人。
文书:“现在就剩下四户了,支书和我屋里不用说,管饭点要去打个招呼,再就剩下外难说话滴寡妇婆娘了。”
刘荣:“工作不好做啊,支书说不是寡妇,你非得说人家是寡妇,不行咱们先去会一会,晌午到管饭点吃饭的时候再给管饭点婆娘说。”
文书:“行哩。”
快到文书说的寡妇婆娘家时,文书突然把摩托车停了下来,指着路边的一快地说“刚才没有人那一户在地里。”
刘荣看去,一个女人背对着他们蹲在地里,好像是在拔草的样子,边上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孩围着女人玩耍跑动着。
俩人走到女人跟前去,文书喊了一声:“拔撒哩吗?把你忙滴。”
女人回头,看到文书和刘荣,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计,只是笑着答到:“今年雨水多滴,麦行里草拔一拔。”
女人的头上包着头巾,从脸上看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文书继续说道:“刚道你屋里去了,没有人,我正找你哩,在这碰见你了。”
女人:“找我能又撒事?”
文书:“乡上统一安排栽苹果树哩,你这片地都要栽哩。”
女人“啊?”了一声,还是笑着仰头看向文书和刘荣。女人仰头的时候,刘荣正站在女人面前约一米多的距离,让刘荣尴尬的是,女人穿了一件对襟的薄棉袄,上面几颗扣子并没有扣,女人仰头一瞬间,身子微微后仰起了个半身,从上面看,竟然能看到女人棉袄里面圆鼓鼓的胸,把个棉袄撑的好像要兜不住的样子,文书站在女人的侧身旁,刘荣不确定文书看到没,只是自己觉得尴尬,便走向一旁,站在了女人的侧后。
文书:“你啊撒哩,叫栽你就栽木。”
女人:“那麦咋办?”
文书:“乡上给你补钱哩,你害怕撒。”
女人又仰起头,微微笑着说:“我怕做不了主?”
文书:“男人走了吗在哩?”
女人:“走了一个月了,说过年回来哩。”
文书:“那行,你先给说一下,我随后再找你。”
女人不说话,只是抬头继续笑了一下。
刘荣和文书转身准备离开,文书又说了一句:“最迟明就要见话哩。”
女人回头看了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刘荣又补充了一句:“麦是推行行栽哩,也不是全部推了。”
说完,俩人离开了麦地,向路边的摩托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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