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的刘海遮挡住了少年的眉目，他的眼眶通红，就连眼尾也透着红。
他应该有自之明的，一双腿不行走的怪物居然妄想让人喜欢，是真的可笑。
陆『惑』单手捂着眼睛，薄唇勾起，自嘲地笑了笑，这一天本就会到来，他只是幻想不要太快已。
滚烫的泪珠子顺延着指缝滴落，熄火乖乖地用脑袋去蹭陆『惑』。
夕阳一点一点在天边沉没，直到最后的余光消失，夜『色』来临了。
室内的光线昏暗，吞没了少年孤冷发僵的身影。
乔汐推开门，看着满室的黑暗，她有点惊讶，“陆『惑』？”
黑暗中，坐在轮椅上的身影浑身绷紧。
“陆『惑』，在吗？好黑啊，怎不开灯？”乔汐走进去，她伸手想要按灯的开关。
漆黑中，陆『惑』的声音哑哑的，像是滚过沙子，“不要开。”
乔汐微微一愣，“在啊。”听到他的，她没有按下开关。
“屋这黑，我都看不见了。”乔汐『摸』黑寻找陆『惑』的身影，“在哪？”
好一会儿，陆『惑』的声音才响起，“这。”
“今天在弄什，怎不开灯？”
借着窗外的月『色』，她隐约看到了少年的身影，她走过去。
陆『惑』沉默着。
乔汐终于走到了他的身边，惩罚般，她直接在他的腿上坐下。下一秒，她感受到陆『惑』浑身僵硬。
“怎了？”乔汐对着他，光线太暗了，她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只隐约看到他的眼睛，过分的湿亮。
黑暗让人的五官变得灵敏，陆『惑』清晰闻到女孩的馨香，清晰感受到女孩的柔软，耳边她的声音更是轻轻柔柔的。
陆『惑』觉得自己在做梦。
这两天他已经不止上百次幻想她的出现。
突然，女孩伸手捏住他的脸两侧，拉扯着，“陆『惑』，说，怎了？”
微痛传来，他清醒地道，身上的女孩并不是他的幻觉。
他主动抱住了她，手臂一点一点收紧，发僵的身体一寸一寸软化，“两天没有来找我。”
少年的语气带着的几分委屈，乔汐听出来了，她觉得稀奇，赶紧解释：“这两天发生了不少事，我一直在忙，没有间来找。”
刚出口，乔汐莫名觉得自己像渣女。
陆『惑』的头搁置在她的项颈侧，脸贴着她的肌肤，漆黑的眼睛幽深晦暗，他小声地低喃道：“今天挂了我的电。”
乔汐觉得自己更渣了，听不得小可怜这样委屈的语气，“打电来的候，我爸爸和妈妈就坐在我隔壁。”
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她快速解释，“不是见不得光，是我爸爸妈妈觉得我现在还小，不希望我太早谈恋爱，我好不容易跟在一起，总不没几天就被拆散。”
半晌，光线昏暗中，陆『惑』哑哑的声音钻进乔汐的耳洞，“我以为，不会再来了。”
短短的两天，他重新跌落到阴沟。
“我以为，厌恶了我。”
“我以为，会觉得我恶心，再也不想见到我。”
陆『惑』的气息滚烫，一声一声地在她耳边委屈地抱怨着，乔汐的心尖像是被狠狠地拧了一下，痛意密密麻麻袭来，“怎可。”
她惊讶，“怎会有这样的想法？”
陆『惑』的手在她细腰上收紧，“看见了我的尾巴。”
即便不愿意承认，但他还是说道：“汐汐，我是怪物。”
一双腿不行走丑陋的怪物，尤其是丑陋的尾巴，他自己也觉得恶心。
就算乔汐厌恶他，不要他，他觉得是正常的反应，他不会怪她，毕竟没有人愿意跟一怪物在一起。
“不是怪物。”乔汐听不得少年的卑微语气，“在我眼，依然是陆『惑』。”
还记得在他小候被关进狗屋，她给他讲过一人鱼王子和小女孩的故事，那候瞎编的，没想到这会儿竟然实现了。
陆『惑』竟然是小金鱼，他这样好看，肯定是鱼中的王子。
这一次，乔汐坚定地告诉他，“的鱼尾巴很好看，一点也不丑。”
乔汐稍稍推离他，她的手捧住他的脸，指尖蹭到了他脸上的湿润。
她瞬间意识到，他哭了。
指尖像是被烫了一下，乔汐的心尖被狠狠地拧着，痛得慌，她难以置信，“陆『惑』，哭了？”
少年低哑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的哭腔，语气很肯定，“没有！”
黑暗中，小叶芽悄悄冒了出来，不断摇晃着。
乔汐的指尖轻轻地按着他的眼尾，也是湿湿的，她觉得好笑，她可没有欺负他，小可怜是自己欺负自己，还自我攻略哭了。
“陆『惑』，我想看看的尾巴。”
陆『惑』拒绝：“不看，丑。”
“不丑。”乔汐凑近他，唇落在了他发红的眼尾处，少年浑身一颤。
柔软的触感传来，他的眼尾发着烫！
“尾巴怎才会『露』出来？”乔汐可想看了，她轻柔的声音带着几分骄傲，“世界只有我的男朋友拥有鱼尾巴，其他人的男朋友有吗？”
他小心翼翼捂着的秘密被发现，女孩并没有因此远离他，没有讨厌他，怀的乔汐香香软软，她心疼地亲着他的眼睛，还会甜甜地夸他那丑陋的尾巴。
陆『惑』觉得自己在做梦，在做一渴望，奢望很久很久的梦。
“快点。”乔汐提要求，“我要看鱼尾巴。”
听着女孩催促，黑暗中，陆『惑』湿亮的眼睛还红红，眼底的绝望褪去，是藏着几分羞耻。
他的唇角微抿，安静的夜，他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加重，响声如雷。
他低下头，薄唇落在了女孩的唇上。
上一次，他只是亲了她一下，还没有来得及做什，尾巴便不受控制地『露』出来了。
当，他羞耻得想立刻死去。
唇突然被压着，乔汐惊得瞪圆了眼睛，感受到少年唇上的颤抖，还有腰上他的手臂收紧，她弯了弯眸。
陆『惑』生涩得很，只懂得唇碰着唇，唇轻轻地磨蹭着她的唇。
好一会儿，乔汐耐心不足，她的牙齿微张，直接轻咬了一下他的唇。微微的刺痛传来，陆『惑』忍不住闷哼，他的唇微张，下一秒，女孩软软的舌尖钻了进去。
感受到那极软，湿热的触感，陆『惑』几乎要疯了，他第一次尝到这样的滋味。
一瞬间，他像是克制不住，浑身发颤。
少年的双腿变成了鱼尾巴。
乔汐感受到了异动，她故意顶了顶陆『惑』的门牙，在他想要纠缠过来的候，快速退了出去。
“陆『惑』，的尾巴出来了？”
黑暗中，少年清俊的脸红得厉害，他努板着脸，“不是。”
头顶上的小叶芽冒出来了。
乔汐才不相信他的，她都感受到自己身下的触感变得不一样了。
她伸出手，往下去，入手是滑滑的，冰凉的触感。
果然，是鱼尾巴。
上一次乔汐处于震惊，根本没有来得及做什，这一次，她好奇极了。
她推开陆『惑』搂在她腰上的手，她从他身上下来，“我想开灯看。”
陆『惑』怀空『荡』『荡』的，他并不想让自己丑态暴『露』在她的眼前，“不要。”
乔汐哪愿意听他的？
她『摸』黑走去按下灯的开关。
然后，乔汐谨慎地把门锁上，把窗紧紧关闭好。
回头，她看见轮椅上的少年，脸『色』染着红晕，眼尾透红，眼睛湿亮，那金『色』的鱼尾巴垂在轮椅下。
啊，乔汐的小心肝疯狂地跳动，被前的陆『惑』勾得一颤一颤的。
真要命！
乔汐走过去，在轮椅前蹲下来，她仰着小脸看轮椅上的陆『惑』，“我『摸』『摸』它吗？”
“不！”
原本漆黑的房子变得堂亮，陆『惑』唯一的遮羞布被撤掉，他唇角抿紧，扶手两侧的双手握紧，“不要『摸』，会脏了的手。”
“但是我上次已经『摸』过了，刚才也『摸』了一下。”乔汐伸出手，软软的手掌心轻轻地贴上他的尾巴，“一点也不脏，一点也不丑。”
少年的身体发颤。
乔汐眉目弯弯地看着他，仿佛他是她的珍宝，“陆『惑』，我好喜欢的鱼尾巴。”
陆『惑』漆黑的眼睛一下子红了，他一直恶心，以为耻的丑陋东西，乔汐说，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