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秋叫沈青云用宝剑将柳树的地面挖开,不多时,找到一个红皮夹被,裹得严严实实,日久年深,有些地方已经腐烂变黄。
沈青云小心翼翼地用剑尖把被子挑开,只见那被子里面是一堆焦黄的骨头,里面还有不少蛆虫在来回蠕动。在被子的夹层,果然还有一个金镶玉的牌子,沈青云用剑尖挑起,定睛一看,上写着:长寿康宁千千岁,富贵荣华万万年。与厨娘所说一般无二。
众人一片哗然,有看热闹的冷嘲热讽,“怪不得昨天一阵黑风,把郑家洗劫一空,原来是遭了报应!”
“这就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要我说,是举头三尺有神明,郑员外自己做下的孽,怪得谁来?”
“平日里看他道貌岸然,想不到真的做了这样的丑事。”
也有人替郑家惋惜,“员外家门不幸,遭此大难,你们怎么可以落井下石呢?”
最听不进去的,当属郑彩娥了,大声喊道:“你们这些人,我爹平时对你们那么好,哪家有困难,我爹袖手旁观了?今日怎么全都……”
一人笑道:“那又怎么样?说不准他是看上了谁家的媳妇,谁家的闺女,那郑员外自己不是说了吗,你真当他‘是养活闲人的蠢猪’。”
又有个泼皮说道:“郑家大小姐模样也不错,看样子粉面含春的,别是郑员外也把她给糟蹋过了吧!”
一群人哄笑道:“说不准,这老缺德什么事干不出来!”
郑彩娥平日里养尊处优,骄纵惯了,哪曾受过这种气?当即从沈青云手中夺过宝剑来,喝道:“哪个再敢胡说!我割了他的舌头!”
众人不以为意,那泼皮笑道:“以前郑员外家大业大,我们还让你们家三分,现在他名誉扫地,家里也穷了,你个小娘们,还敢和我们臭来劲?”
泼皮这东西,什么年头都有,纵然郑员外有错,也总不至于牵连家属,这帮人也无非是讨个口头上的便宜,只是话说起来实在不中听。
柳千秋平日里与郑家过从甚密,见状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他按下郑彩娥手中长剑,朗声道:“诸位,事情究竟是怎样,也不能单听这厨娘一面之词。想郑员外素日里行善积德,并无大错。郑家集的百姓也曾得了他不少资助,他家有难不假,但各位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不管郑员外是好是歹,彩娥总是无辜,还望各位留些颜面,不要欺人太甚!”
柳千秋一发话,众人谁还敢多言。
只是郑彩娥胸中羞愤,怎么想不到父亲是这样的人,他一朝走错,竟落得身败名裂,而万贯家财又已经不翼而飞,这双重打击她无论如何也难以承受,用宝剑指着众人说道:“你们这些狼心狗肺之人,只会说别人的不是,自己也未必就如何干净,如今我家道中落,却轮不到你们这些人数落。”
她毕竟是大家闺秀,性如烈火一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丑,实在觉得难堪,想到从今往后,父亲不能依靠,郑家集也容身不得,一时想不开,竟要横剑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