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目光从他脸上往下滑,那目光如有实质,秦珏身体禁不住隐约颤抖起来,心脏猛然加速跳动。
却在下一刻,下巴上抵着指尖猝然离去,哗啦一声,伴随着一阵风,旁边架子上搭着宽大披风扯下,拢在他肩头。
披风是暗红『色』,厚重如大衣,将他整个包裹。
帝已然收视线,语气仍是那般淡凉,道:“看来你已经学如何当一名奴仆,既如此,披好披风,过来给我更衣。”
秦珏抬手拉着披风,『色』有一瞬间错愕。
现实却不容他多思考,那边帝已张开双臂,拿眼神催促他。
男人一脸不在状态爬起身,下床走到帝身旁,在帝示意中,抬手给她解开身上软甲。
他手在抖,却帝闭上眼睛,像是在闭目养神。
秦珏忍不住想,难道她不怕他暗算,就这么放心他吗?
似乎猜到他疑『惑』,闭着双眼人突然开口:“你知道对于有些五感敏锐人来说,即便是一道眼神,都能感知到对方情绪吗?若你想杀我,眼神中必定藏不住杀意。就如此刻,我即便不看你,也知道你所思所想。”
秦珏瞬间低眉敛目,不再看她。
他感觉自己心脏在颤动,混合着畏惧与某种不知名情感。他畏惧她,这不可否认,她太强大了,不仅仅是身份,更是她自身能力。
与此同时,秦珏也恍然明白,战奴群中她为何那般言语。
他乖顺,一点一点解开她衣襟,那套软甲下是一件贴身黑衣,『摸』上去能感到明显『潮』意,他清楚那是她汗湿了。
黑衣下,是更私密亵衣,依旧是深沉黑『色』。
秦珏手指刚放上衣领,帝便蓦然叫停:“可以了。”她睁开眼,口气淡淡,“奴仆该做事,是尽心服侍主人,而不是爬上主人床。”
“能躺在我床上,只有大兴国皇夫。”帝冷酷说。
秦珏『色』霎时惨白如纸,他想说此非他所愿,不是他爬上她床,他也是强行带来此处。
可对人冷漠到极致眼眸,他顿时咽下所有话语,屈膝跪在她前,低声道:“奴……知错,望陛下责罚。”
她不不知道是下人错了意,她之所以如此说,恐怕是对他警告。
秦珏全身冰凉,他想到刚才自己表现,那些谦卑恭顺,恐怕在她眼中便如卖小丑一般。
她话语中讽刺与轻蔑,就像利剑一穿透他心口,让他感到脊背生寒。
他怎么以为她与全天下帝王相同?他怎么能把她比作那个荒『淫』无道男人?
她可是独孤洛,是唯一帝,是把泽西下一小半,让泽西皇帝怕得差点弃都城逃跑人。
秦珏跪在上,这一次,他心甘情愿低下了他头颅。可他胸腔却燃起了一把无名之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情绪升腾起来,虫蚁一啃食着他心脏。
她床,只有大兴皇夫才能上?那个能她另眼相看男人,是谁?
总之,绝不可能是他这奴仆。
“念在初犯,出去沿着校场跑十圈,此事便罢了。”帝嗓音冷淡而威严,“去吧。”
“……是。”秦珏闭了闭眼,收敛起所有思绪,僵硬着身体退出营帐。
站在营帐外,清凉夜风一吹,他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身上还披着那件红『色』披风。
守在门口侍从看着他眼神惊诧莫名,显然尚且不知发生了何事。
帐内传来帝传唤声,侍从匆匆进门,过不久才出来,唤人备水给帝洗漱,又对秦珏道:“跟我来,我带你去住处。”
秦珏跟在那侍从身后走着,风吹散了多余热度,他逐渐恢复往清醒理智。
他本不该如此失态,为何在她前,他便失去了往分寸与冷静,变得那般动混『乱』起来?
侍从这时出声道:“陛下吩咐往后你便随侍在侧,不得有非分之想,明卯时陛下便要起身,你须得早一刻来营前候。”
秦珏默然点头,应了一声是。
那侍从又道:“陛下罚你,令我监督,你去换一身衣裳,时候也不早了。”
秦珏自然不反抗,跟着侍从来到一个小很多营帐,这营帐不仅小,还塞了好几张床,空气中弥漫着浓重汗臭味。
侍从给秦珏拿了一身粗布衣裳,秦珏也不是没吃过苦,不改『色』换了,跟着侍从来到校场。
校场上还有些士兵在乘凉,或是练习武艺,天际一轮明月,洒下朦胧清辉。
望着眼前一眼忘不到边巨大场,秦珏一句话也没说,抬脚便沿着铁丝围着边缘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