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真是个祸害,前番主公为了她丢了青州六郡,今日又为了她险些误了大事……有她在主公身边,真是我三军将士的不幸啊。”
就在距离大帐不远的地方,田丰、贾诩、李儒三人正翘首而立,旁边还有刚刚离开大帐不久的蹋顿与王亢。
“田大人,请慎言……这话让主公听到便不好了。”闻得田丰之言,李儒朝著帐中望了一眼,连忙开口道。
“哼……听到又如何?便是当著他的面我也敢如此之说。此番若是真的杀了马超,那马腾必然与我们不死不休,此事他难道就未曾考虑过吗?”田丰指著不远处的大帐,余怒未消地道。
方才他前来面见雷云,半路上正巧遇到了迎面而来的蹋顿。
从蹋顿那里了解详情之后,他哪里还有心思再去理会雷云领兵出战之事,当即便拉上贾诩、李儒二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等来到大帐附近之后,几人又遇上了匆匆而来的王亢,一番询问之后这才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虚惊过后,他心头压抑的怒火又不禁涌了上来!
雷云不听谏劝执意率军出战也就罢了,毕竟此行也生擒了马腾的一子一女以及一员大将,还将其所属的西凉军打得大败,如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可为了一个女人而不顾大局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了。
他原本想进去同雷云理论,但是却被王亢几人给拦了下来。
闻得田丰之言,李儒当即又开口道:“依我看主公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不见得真会杀了马超与庞德……此事毕竟是虚惊一场,我等还是装作不知为妥。”
“做做样子?哼……你以为他真的做不出来吗?前番他不是拿青州五郡换回了那个女人吗?如此儿女情长早晚会误大事。”田丰闻言冷冷地道。
“……在下虽然也不赞同主公此举,然主公的性情田大人应该比谁都清楚,在这种触及他逆鳞的事情上,我等力劝除了会触怒于他不会有任何结果,因此大人还是看开一些为好。”闻得田丰之言,王亢略略地叹了一口气,十分无奈地道。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他心中对曹缨这位主母便一直不怎么感冒。
此番之事不管怎样,但是终究是因她而起,所以他的立场与田丰是一致的。
“……将军之言甚是。”略略地沉默了片刻,田丰十分惆怅地长叹了一口气。
……
虽然马云柔给出了解毒的药方,但是为了以防万一雷云还是是将之交给医官检验了一番。
在确认药方安全之后,他便命人将所需的药材取来,而后在帐外亲手煎起药来。
“主公……这种小事还是交给属下罢。”见雷云忙得一身是汗,侍立在一旁的王亢当即又凑上来道。
“不用……你这人毛手毛脚的,别给弄砸了。”雷云闻言微微摆手,手头的事情却没停下。
末了,他又吩咐道:“你去取一只药盅来,药快成了。”
“诺……”王亢闻言略略躬身,而后缓步离开。
“燕公……小女子可否请教一个问题。”沉静的氛围持续了片刻,马云柔那清冷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经过一番打理之后,佳人状态看上去好了很多,但是那一头柔顺的青丝却依旧自然地披垂在肩后,使得她身上多了几分动人的清丽……
“你说……”雷云闻言有些意外地望了她一眼,手中的竹扇微微一顿,继而又不停的摇摆起来。
“我父兄与燕公素无仇怨,你为何一定要对我西凉用兵,难道只是因为我们收留了你的敌人吗?”马云柔神色平静如水地望著他的背影,言语之中却是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难抑的情绪。
“……不全是,但这却不失为一个好的理由。”雷云闻言淡淡地笑了笑,并未多言。
“那你究竟为何一定要攻打我西凉?”闻得他之言,马云柔神色不禁一鄂,当即又追问道。
“马小姐,我有一个几岁大儿子,他曾问过我一个‘狼为何要吃羊’的问题……嗯,虽然这样比喻有些不太恰当,但你也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雷云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神色淡然地道。
“……”马云柔闻言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雷云的话一针见血,她一时之间无言可对。
她虽然憎恨眼前的这个对西凉发动战争的男人,但是心中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这句话并非没有道理。大争之世原本便是弱肉强食,各路诸侯争权夺利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只不过人毕竟不是野兽,有时候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去说给世人去听罢了。
见马云柔沉默不言,雷云当即又道:“马小姐聪慧过人,时下的局势我便懒得再说了……‘鹿’只有一头,因此最后的胜利者只能有一个。你不去吞并别人,别人早晚也会来吞并你。说实话,原本我还真未打算在此时劳师远征,可既然你父亲马腾迫不及待的送给雷某这样一个好的机会,我不珍惜岂不是很对不住他?”
“你——”闻得雷云言语之中不无嘲讽之意,马云柔心中不禁大恨。
生气归生气,可她此时拿眼前的男人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得冷著脸转向一边。
片刻,雷云慢慢的站起身,而后淡淡地道:“马小姐……你父亲既然拥兵割据一方,便该有所觉悟。即便此时我不出兵攻取雍凉,许昌的那位腾出手来之后便能放过你父亲吗?以那人之奸险狠辣,你马氏一族将来落到此人手中会有好结果吗?”
“哼……五十步笑百步,你又能好得了哪里去?”马云柔闻言秀眉微蹙,冷冰冰地道。
“是……我是没好到哪里去,但是只要你父亲肯归降,我至少会予以善待;可若其冥顽不灵,我也绝不会有丝毫心慈手软……”雷云闻言也不以为忤,依旧十分淡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