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被婉拒了的酸楚满满浸透了他。
“殿下!”佟日礼喝住安王,阻止他就要出声的大逆不道的言语:“殿下的心意佟日礼都知道,可我,也有自己的打算。”
当初是他选择了推开这扇门,向皇甫觉走近。
而如今,若是再选择一次,他还是这番。
他虽已不是工部尚书,更不是侍郎,但是除却了官职,除却了俸禄,除却了头顶的宝石帽冠,他难道连一个大盛国的子民都不是了么?
云淡风轻,天气正好,他抬头看那苍远的天,红红的瓦,这远的近的,都是皇甫觉的天下。
而皇甫觉也不仅仅只是皇甫觉,他的左臂是江山,他的右臂是百姓。
他怎么只是一个人?
似是醍醐灌顶,他一瞬间,豁然开朗,推门而入,大盛国的君王身处水深火热之地,他刚刚其实只想袖手旁观的想法可耻的让他几乎夺路而逃。
衣裳被拨开,身体紧密的贴合着。
原来那羞耻的交合,违背伦常的男子欢爱,与大盛国的君王安康相比,竟然是轻如鸟羽,薄似蝉翼。
不足念叨。
而他,也是第一次,在紧密的身体纠缠中,没有自鄙自贱。
三个月……
那种情况下,他其实没有其他的选择。
只能默许。
三个月,太短了,短到花只能开一季,短到树只能荣一春。
三个月,就算是……就算为了这次能彻底摆脱朕,你也该答应吧……
“殿下的心意佟日礼都知道,可我,也有自己的打算。”
他要用三个月换来他的一生。
高高的墙,红红的瓦,换来,蓝蓝的天,绿绿的水。
而那里,没有皇甫觉。
“那你的打算是不走了?”安王受创的后退一步,风流的眉眼间早就没有了倜傥得意,满是失落。
“殿下,不要为了一个佟日礼和皇上失了兄弟间的情谊。”
“佟佟?”安王又气又急。
“我现在不会走的,请殿下快点出宫吧。”
“为什么?明明佟佟不喜欢皇兄,不愿意这般的,不是吗?怎么只是一个晚上,什么都变了?”
“难道是皇兄威胁你?”安王突然声音一扬,变得又激动起来。
“皇上没有威胁我,安王是皇上的弟弟,而我只是皇上的奴才,哪有用弟弟威胁奴才的?殿下不必胡乱猜测。”
“可是你让我怎么相信?”
“殿下,佟日礼不会跟你走的。”佟日礼跪在床上,隔着帘子,“奴才在这里谢谢安王殿下的维护之恩。佟日礼是自愿的。”
佟日礼是自愿的。
安王怎么能相信?
悲愤袭来,安王再也顾不得佟日礼愿是不愿,恼是不恼,一把就挥开了那蔓延的纱帐。
床榻上,那人掩在丝被之下,布满了青紫红淤的身子刺痛了安王的眼。
这个人终究只是皇兄的么?
就算那一晚,那个幽暗的房间里面,自己也曾在他的胸口颈上烙下相似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