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想了好一会才慢慢的不确定地开口:我好像不知道为什么,要把选拔花魁当日准备的节日先在晚上表演,然后...然后我就上台了,然后我,我觉得自己身处在一个花的海洋里
说到这里的时候,花枝眼睛半合,神情非常的迷醉:我觉得自己非常舒服,很想就躺在这些花里好好地睡一觉。
她沉迷了一会,突然睁开了眼睛,扁起嘴来要哭的样子:然后我就变成这样了!
宋沐言手挥转两圈: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她笑出声,花枝姑娘不是挺嚣张的吗,平时扮鬼吓人时多能耐啊,现在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花枝委屈得不行,这要是她活着的时候。哪能让宋沐言这么嘲讽她呀,可她现在连生气都不敢做鬼嘛,要能屈能伸。
那我问你别的。宋沐言对花枝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这事,并不意外,所以她的重点在后面。两年前,是不是你和招展设计害的寸寸?
花枝假扮委屈的神情僵住,忧愁的脸撑开,她面无表情地,有点凶地瞪着宋沐言。
宋沐言根本不怕她这种虚张声势地样子,她直接道:不想说?那就别说了,我现在就把你收了。
她作势要起身,把花枝吓得把刚给的脸色立马收了回去:不不不,我是想想要怎么说!
花枝心想,自己死也死了。还怕被人知道吗,她不说,地府判官那里,就不知道她犯的罪了吗?
是,我和招展设计了寸寸。她豁出去地承认了。
当时的寸寸风头无两,甚至还有贵爵看重她,想花重金把她买回去,那个贵爵年轻,长得好看,要不是家世差别大,他还想娶寸寸做正妻呢,你说我们每天陪的那些客人糟心的糟心,谁有寸寸那么好的运气?
宋沐言:因为这样,就要毁了寸寸?
花枝自嘲地嗤笑:错只错在,寸寸太美好了,比起孤雪般的柳昔昔,寸寸更让人想去怜惜,如果她还活着,说不定花魁早就是她的了。所以啊,有人不想她当花魁,有人想拿她来报复柳昔昔,她不倒霉,谁倒霉?我也不过是他们手里的一把刀而已,他们给我钱,给我许诺,我便做咯。
她展现着她无所谓的模样,自说自笑的。
但,真的没有后悔过吗?
在宋沐言静静的眼神注视下,花枝的笑渐渐地收了,表情出现了麻木。和不知为谁的悲伤,她垂着肩膀,喃喃地说:寸寸死后没多久,那位贵爵就娶了个门当户对的正妻,两个月后又纳了一门妾,不到三个月又来了满花楼,点了另一个小姑娘。
我也真是疯了,我居然因为一个男的去嫉妒,在满花楼这样的地方,我应该是最清楚男人什么德行的不是吗?
有什么用,就算我对寸寸有愧,又有什么用?等需要的时候,我还是照样利用她,我想活下去,我想好好的活下去。满花楼的姑娘再红火的,也熬不过年纪,所以,她神情空洞地扯着嘴角,所以顾少想让我怎么做,我都可以迎合他,我现在还有机会为我的未来争取,再过两年,我就没机会了!
我记得,曾经有人说我们这种烟花柳巷里的女子,是没有心的。说得对,是没有心,有心的话我们早没办法活下去了,只会被生活,被那些男人害得死死的。
但最后。我拼到了最后,我还是没能活下去
宋沐言没有打断她,一直静静地听着,直到花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到了哪里,某一个点停了下来,再没开口后,宋沐言让她缓了片刻,才问:当时除了你和招展,害了寸寸的,还有第三个人。
招展应是为了报复柳昔昔的那个。那不想让寸寸当上花魁的,又是谁?
吐露太多压抑许久的事情,觉得异常疲惫,听到宋沐言的问话,缓慢地将目光重新在宋沐言身上对焦,然后朝宋沐言说了个名字。
宋沐言静坐片刻后,嗤地笑了。
她没有对这第三个人发表什么意见,倒是问花枝: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可以继续。
花枝顿了顿,然后摇头。
她什么都不想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