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乖巧听话,一定是在酝酿更惊人的反击。/p
“怎么忽然转性了?”/p
何嘉瑜这话含着试探的意思,微眯着一双桃花眼,观察着时醴的反应。/p
闻言,时醴撕着油条的手微顿,垂眸轻声道:“只是觉得没意思,就算我再怎么折腾,都改变不了事实,不是吗?”/p
“当手中的力量不足以改变现状时,就要学会妥协……”时醴抬头,歪头冲何嘉瑜嫣然一笑,眉眼弯弯似新月,异常娇俏可爱,“这不是叔叔教我的么……”/p
“而且,”时醴顿了顿,忽然伸手揉了揉赵一橙毛绒绒的发顶,笑道:“这个便宜弟弟,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至少可以跟我做个伴……”/p
“不像叔叔,整天都不着家,完全没有身为长辈的自觉……”/p
“叔叔是不是觉得,养孩子就跟放牧是一样的,只要能保证她们吃饱穿暖,有没有长辈的陪伴都不重要。随便养养,也不用怎么上心,总能够顺利长大的,对不对……”/p
时醴垂眸,稚嫩清澈的嗓音伤感黯淡,带着些微哑,道:“您觉得,我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变本加厉的胡闹,还不是为了让您从那些该死的工作当中抽身,回家来看看我……”/p
凝视着时醴泪眼朦胧的精致脸蛋,从来言辞犀利的何嘉瑜一时竟呐呐无言。眸光躲闪,几乎有些不敢跟那双纯澈的黑眸对视。/p
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歉疚自责。/p
何嘉瑜不得不承认,时醴这一番条理清晰的指责让他有些无地自容。/p
“我……”/p
酝酿的道歉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已经被时醴打断,“叔叔不用自责,我以后会乖乖的,再也不胡闹任性了。”/p
何嘉瑜殷红的唇瓣几度张合,到底还是没能再开口。/p
良久的沉默之后,何嘉瑜垂眸看了下腕上的手表,神色犹疑的扫过时醴乖巧的发顶,终于还是站起身,脚步匆匆的离开了。/p
等有些慌乱的脚步声远去,时醴这才抬起头,眼圈晕着一抹殷红,黑曜石般深邃眸中却晕染着点点笑意,显出一种割裂般的邪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