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着杯子,举起来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我走了。”路迎酒说。
他带上了茶室的门,留下一个尴尬到如坐针毡的陈正。
回到敬闲的车上。
敬闲问:“他没答应?”
“嗯,意料之中的事了。”路迎酒放下座椅,舒舒服服躺着,“我再想想其他人选吧。”
“回家?”
“回家。”
……
刚回家,毛团子就和奶牛猫争抢猫粮,打斗过程中毛发乱飞。
敬闲做了晚饭。
路迎酒难得下厨,挽起宽松的居家服,和他一起折菜、切肉片、刷螃蟹,期间少不了绵绵话和耳鬓厮磨。
等到热腾腾的饭菜上桌,夜色已低垂。他们开了饭厅的灯,摆好碗筷,开始吃晚饭。
吃着吃着,路迎酒突说:“百鬼夜行的时候,你是不是回鬼界?”
他这么问是原因的。
为百鬼夜行出力的不止是驱鬼师。
神官们同样也会阻止百鬼夜行,这是们的职责之一。
之前的某一天晚上,临睡前,路迎酒不知道怎么和敬闲聊起这个话题。
敬闲搂着他,说:“百鬼夜行的本质,是鬼界的阴气爆发。”
“像是阳间会各灾害,震、台风、海啸之类的,鬼界的灾害就是阴气爆发。每隔一段时间,鬼界十八层的深渊就会开始躁。”
“深渊没尽头,所掉下去的鬼怪都是在坠落途中饿死、老死的。也是阴气的产生,一旦躁,阴气就会从十八层开始,一层层向上席卷,侵蚀所的鬼怪。”
“百鬼夜行的鬼怪,都是被阴气侵蚀的孤魂野鬼。”
路迎酒“噢”了一声,扒拉着敬闲的一颗纽扣,又问:“在鬼界就被解决的鬼,大概多少呢?我们之前问过不少神官,都说不清楚。”
“大概是六成、七成的样子。”敬闲想了想,“剩下的阻拦不了,才会来到人间。”
路迎酒一边认一边扒拉那颗纽扣。
扒拉着扒拉着,就被握住了。
路迎酒:?
后他俩所的纽扣都开了。
如今百鬼夜行将近,路迎酒又想起这事。
敬闲对他的问题不置可否:“可吧。”
“还是回去吧。”路迎酒说,“这次非比寻常,你是神官,在鬼界才发挥所的实力。”
敬闲还想说什么,没开口。
路迎酒知道他在想什么。
如果选择的话,他也绝不想和敬闲分开。
人沉默不语,路迎酒往敬闲的碗夹了一筷子菜。
晚上睡觉时,他们躺在一起。
路迎酒还是扒拉着那颗扣子——在他的坚持不懈下,扣子终于隐隐了掉的迹象。
敬闲说:“这扣子这么好玩吗?”
“反正聊,就随便抠一下。”路迎酒说。
敬闲:“你实在聊,我们可以玩点别的嘛。”
路迎酒:“……”
路迎酒:“我不是天天在陪你‘玩’了吗,你不睡觉,我可睡觉的。”
敬闲很遗憾咋舌。
周围安静下来,只秒针的声音。
路迎酒点困了,隔了一会,和敬闲说:“如果的必,你放心去鬼界吧。百鬼夜行刚开始的半天势头是最猛的,如果没你拦着鬼怪,阳间这边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敬闲说:“那时候你已经启阵法了。如果的找到了天道,难道你一个人过去?”
他又补充:“只我拦下第一波狂潮,中间会一段间隙,那时候我就暂时回来了。”
“可不行,”路迎酒摇头,“只启阵法,天道必会察觉到我们,不会再给喘息的机会。一旦阵法启,我必须立马行。”
敬闲:“……”
他轻轻抓住了路迎酒的。
路迎酒很轻笑了笑:“不过,我答应过不会再抛下你了。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坚持到你过来的。”
黑暗中,敬闲目不转睛看着他:“你保证?”
“嗯。”路迎酒亲了亲他的,“我保证。”
敬闲这才脸色好一些。
安抚完鬼王,路迎酒打了个呵欠,继续抠那颗扣子。
突上一轻——
他低头看去,那黑扣子终于没顶住,被他抠了下来。白线崩开,睡衣开了个口子,露出大片肌肤和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路迎酒下意识抬头,正正好好和敬闲对视了。
敬闲眼中是晦暗又兴奋的光。
路迎酒:“……”
大事不好。
这天晚上他又陪敬闲“玩”了一轮,才好好睡觉,心想以后只准敬闲穿套头的。
第二天早上醒来,路迎酒迷迷糊糊吃完早餐。
等碗筷收拾好了,他拿出机。
叶枫还是没回复。
昨天中午,他想给叶枫打个电话,结果叶枫说他点事,不方便讲话,而且酒吧那边也请假。
晚上路迎酒也给他发了消息,直到现在都没下文。
他就皱起眉。
“怎么了?”敬闲把毛团子提到沙发,己也往沙发上一倒,正正好好搂住路迎酒,“他没给回复?”
“嗯。”路迎酒点头,“我点不放心,去他家看一看吧。”
敬闲:“……门口人。”
“嗯?”
敬闲说:“门口人。”
隔了五六秒,门铃“叮咚——”响了。
路迎酒过去拉开门。
中年男人站在外头,一身运服,鬓角微白,臂的肌肉线条依旧明显。他并不高,浑身上下透露出野兽般的气质,精悍又强壮。
叶守。
叶枫的父亲。
当首席时,路迎酒见过叶守好几次,人私下没半点交往。
他知道那人的父子系紧张,好几年没好好讲过话了。这一次的来访,着实是出人意料。
路迎酒:“……您什么事吗?”
他微微眯起眼睛:“叶枫是不是跟您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