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摸了摸头上的发丝,粘稠稠的,好像出血了。
她索性也不起了,就靠在苏瑾夜的棺材旁,“我是个什么东西,你不是早就知道吗?你以为打了我,是驳了我的脸面,赵子渊你不要忘了,我是你的逸王妃,我的脸面也是你的脸面。”
赵子渊冷笑:“你把自己倒是抬的挺高,要不是苏瑾夜,你还能安安稳稳的做这个王妃,怕是投胎都几回了。”
“是啊,最起码我还能投胎,可我的好师弟,怕是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吧?”
赵子渊一脚踹翻了火盆,里面的纸灰打着旋漂浮四散,赵子渊像个刚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一步一步逼近宋玉,“你再说一遍苏衍,我让你去给他陪葬。”
宋玉不以为然地笑笑,“那也得我的好师弟同意才行,我想他更愿意看着我,留在你身边。”
宋玉的笑很张狂,“我的好师弟,可是给我留下了一张保命符。”
她抬起头,嘴唇擦着赵子渊的发丝,一触就过,“你的苏衍好贴心啊,临死还给你留下我这个祸害,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赵子渊一掌就扇了过去,打得宋玉脸一歪,“我是答应苏衍,留下你做王妃,但并不代表我不敢动你,宋玉,我警告你,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在王府后院待着,不然有你好瞧的。”赵子渊每一个字都淬着狠毒,他拍了拍手,好像刚才沾染了什么脏东西:“记住了,宋玉,这将军府不是你,能来撒野的地方,将军府的人,也不是你能指使的开的。”
他重新坐回了棺材边,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有丫头上前,扶着宋玉离开了。
守门小厮进门报了信,赵子渊挥了手,让沈大人过去看看。
傅景铄只是一路劳累过度,再加上知道苏瑾夜病世,一时伤心才突发昏厥,沈大人施了针,他很快就醒了过来。
明歌提了食盒,跟着小厮进了灵堂,她每一步走得都很艰难,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苏瑾夜,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
赵子渊看见了明歌进来,不知怎的对她有那么一丝心虚,当日带走苏瑾夜的时候,他曾对明歌许诺,一定会治好他,可是才不过一月多光景,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死在他手上。
明歌也看见了他,但她眼里更多的是苏瑾夜,那个躺在棺材里异常安静的男子。
这一次苏瑾夜再不会问她,我乖不乖?再不会求她,你不要把我送回上京。他只是安静地躺着,像一个熟睡了的孩子,等着那个能带他回家的人。
她放下手里的食盒,去拉苏瑾夜的手,他的手冰凉刺骨,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暖。
明歌忽然笑了一下,“阿衍,我来看你了。”
只这一声,她的泪就落了下来。
她知道,这一次,无论她如何,也不能再进到他的梦里了,再怎么攥紧他的手,也没有办法把他从噩梦了拉出来了。
起死回生的方法,老师并没有教过她。
傅景铄也跌跌撞撞地扑过来,少年清冷的脸上有了一丝龟裂,这是他的亲弟弟,才相见不过数面,就阴阳两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