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渊邪笑着走近周睿,“按理说,我还真该谢谢你,要不是因为你,你爹怎么会把苏将军的消息告诉我,要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找到暮城小镇。”
周睿如遭雷劈,他直愣愣地站在那里,如同木雕泥塑。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甚至连掌柜都猜疑了进去,唯独没有想到泄密的那个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他记得了,父亲是见过苏瑾夜的,就在明家酒肆中。
这让他情何以堪。
这让他以后怎么有脸去见苏瑾夜和明歌掌柜。
赵子渊怕了拍他的肩,“在找回苏衍这件事情上,周公子可是功不可没,待回上京之后,孤必备一份厚礼,去府上致谢。”
他大笑着离去,那笑声刺耳,周睿听得头疼。
他慢慢地蹲了下去,捂住了耳朵。
梁珍珠也惊呆了,舅舅怎么可以这样,自己家的孩子是孩子,别人家的孩子就可以拿来送礼吗?
这明摆着是欺负苏瑾夜没有家人疼爱,没有父母亲人呵护。
可她能说什么?
说舅舅不仁,还是说舅舅不义,还是跑到上京城指着舅舅骂一顿,为苏瑾夜出气?
这些她都不能做,说下天来,舅舅是自己的长辈,自己不能做那忤逆不孝的事情。
她不能,表哥更不能。
她拉起周睿,“表哥,我们先回屋。”
周睿跌跌撞撞地跟着梁珍珠向自己的屋里走,心下一片冰凉。
梁珍珠给周睿倒了一杯热水,“表哥,你先喝一口苏大哥的事,咱们再想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周睿颓然地躺下,“就是那我的命去换,又能改变什么呢?”
梁珍珠低垂着头:“表哥,我们当牛做马,尽力的补偿他。”
“你以为他贵为将军,能缺什么呀,钱财,权势,美女,他都不缺,要是他喜欢这些,就不会停留在江南了,”周睿用手捂着脸,眉头紧皱的样子,“他缺的是自由,真正的自由。”
梁珍珠忽的站起来:“我去找逸王,跟他说我想去照顾苏将军。”
周睿也站起来,他拍了拍梁珍珠的手,“我去吧,你一个女子招顾大男人不合适,”说完,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拍了梁珍珠的手。
前朝有七岁男女不同席的说法,但是燕洵却没有这规矩,但梁珍珠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他这样拍也着实不合适。
他尴尬地笑笑,为了弥补过失,他将茶杯放到梁珍珠手上,“你先回你房间等消息,我去求逸王殿下。”
逸王赵子渊去看了苏瑾夜,他就静静躺在床上,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去,跟个活死人没有两样。
他在床边坐了坐,就离开了。
南山已经回来禀报,傅景铄原来是九重天的杀手,苏瑾夜怎么和他认识的呢?
明歌依旧去了疫民营,那里有好多人,忙碌起来可以忘了伤心的事情。
疫民营每天还是有人不断死去,不断有尸体送到乱葬岗焚烧,甚至有的军医也感染上了时疫,形势仍然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