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睿回了她一个白眼,“什么叫和好了?我们就一直没有生分过。”
明歌切了他一声,“是谁非要赶人家走来着,又是谁因为人家连上京都不敢回,只能屈尊大驾的窝在我这个小庙?”
周睿重重地踢了一下桌脚,算作反抗。
傅瑾夜直到天黑才醒过来,他胡乱的吃了口饭,就又躺了下来,白天卡在咽喉的那口老血没吐出来,也没有让他好受多少。
脚步虚浮的厉害,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他懒懒地倚在床头,给傅景铄写了一封信。
等了片刻,墨迹被风干了,他才仔细的折叠整齐,放进了桌上的花瓶。
傅景铄挨了鞭罚,跟宋玉交接完毕,就回了自己宅子。
他喜静,选的宅子就在最边上,远离了庄子里的喧闹。
九重天暗楼里出来的孩子,都很喜欢这里,这里更像是九重天杀手的最后归处。
暗楼是杀手训练场,也是修罗地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囚牢,任谁习惯了黑暗,猛一下见到这么宁静致远的村庄,都会喜欢上。
傅景铄相上了一处不大的宅院,两间屋,放棺材和灵位绰绰有余。
院里围了篱笆墙,上面爬满了牵牛花,紫红色的,阳光一照,格外的耀眼。
庄子上的里长并不老,还着实的年轻,他记得,当时把一箱银锭推到那个年轻的里长面前时说,“若我死了,剩下的,就替我烧几张纸。”
现在,他忽然不想死了。
江寒雪一脚把他的房门踢开,像是一阵风一样闯了进来,傅景铄很快披上了衣服。
他愠怒,“没长手,进来不知道敲门?‘’
江寒雪并不在乎他的态度,她一跃而起,潇洒地坐上房间里放的那具棺材,“别那么冷酷,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现在看到了,还不走!”
“着什么急,我问完了就走,”江寒雪一脸厚颜无耻,“听说你这次晚回来六天,是因为掉进了温柔乡?”
“你听谁说的?”
“别管我听谁说的,你就说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不自觉的,傅景铄忽然想起了瑾夜的那一张脸。
但愿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曾拿他当过挡箭牌。
江寒雪居然哑了声,声息皆无地走掉了。
“神经病。”
傅景铄下了地,将踹开的门重新关上。
宋玉和逸王的那场婚礼,他去看过了,真的是十里红妆,惊羡了整个京城。
瑾夜曾经说过,宋玉是他的师姐,不是赵子渊的师姐,最后他们两个人却走到了一起,还是趁着那个人尸骨未寒的时候。
他十分庆幸把苏瑾夜写进了自己家的户籍,以后他不再是他们师弟苏瑾夜,而是他傅家的人,傅瑾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