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谢隋珠的点头,房间内顿时变得无比安静,仿佛一切都静止了。
谢隋珠微微低着头,没有去看禹安先生,继续道:“是袖春楼探听到的消息,不知真假,只是觉得……应该来告诉先生。”
话已出口,自然没有再收回的可能,她知道自己的话语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自己将会遇到什么。
倘若……虞公不知道这个真相的话,她必定会被禹安先生和虞公所怀疑了。
虞公手下六司都没有查到的事情,一个小小的袖春楼怎么会查到呢?
道理她都懂,也知道说出这个真相对她来说没有好处。
但是,万一这个真相对虞公有帮助呢?
就算对虞公没有帮助,让他知道还有另外一个可能,以多一个提防。
总归,对虞公是没有坏处的。
她戴着帷幕,禹安先生看不到她的样子,但是能听出语气中的淡定从容。
仿佛,她所说的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禹安先生深深看了她一眼,道:“那依谢姑娘所看,此消息是真还是假?”
谢隋珠摇头道:“不知真假,我也无法求证,京兆离这里,太远了。”
说罢,她朝禹安先生福了福身子,道:“先生,要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夜色已晚,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此时此刻的谢隋珠,内心十分平静,不复先前的起伏动荡。
她不知道禹安先生是否会相信,也不知道由此会起多少波澜,这些,都不是她所在意的。
她所在意的,她想做的,就是将这个消息告诉虞公。
她顺心而行,问心无愧,如此就足够了。
因此,她离开正院的时候,嘴角边是带着笑容的。
在经过一丛夏花时,她还不自觉嗅了嗅,觉得那夏花的香气都沁人心脾。
心无所萦,实在太好了。
与她的轻松自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此刻房间内眉头紧锁的禹安先生。
他背着手在房间内踱步,一时没有言语。
顾不崩等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大人,这个消息……属下先去求证这个消息的真伪?”
此刻他稍稍平静下来了,知道最应该做的便是去查探这个消息的真伪。
他觉得不可能,他是幽事司的首领,专司消息刺探,都没有听闻过这个消息。
怎么,西湖边上一个小小的青楼,就能探听到这个消息?
假的,肯定是假的!
顾不崩理智告诉他这是假的,但是这段时日下来,他知道谢家姑娘做事沉稳妥当,并不是那等会说胡言假话的人。
谢姑娘没有理由骗他们,也没有理由说这样的假消息。
莫非,当真是袖春楼有什么隐秘的消息渠道?
这不可能啊……
顾不崩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和矛盾中,在墙角蹲成了一个蘑菇。
禹安先生想得更多,因为他从自己弟子那里知道得更多。
虞定告诉过他,谢隋珠身上有秘密,知道那些最隐秘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