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来张庆家中所为何事,却已被几人抛至九霄云外,几人心中想到,“张庆已与疯子无异,手中菜刀可不长眼,若真就死在一个废物手中,岂不冤枉?”
倏地,萧人丁余光瞥了张庆一眼,见张庆右腿裹有布条,其上有血迹溢出,不禁恍然,之前被张庆之举震慑,故未曾注意张庆出门之时一瘸一拐,已身受重伤。
于是,萧人丁面上惧意褪去,讥讽之意攀上眉梢,嗤笑一声,道,“诸位兄弟莫怕,这张庆已身受重伤,纵有菜刀在手,又能如何?又何惧于他?”
众人闻言,一颦眉头,望向张庆,见张庆之状确如萧人丁之言,遂面上尽皆浮出讥笑之意。
一个半残之人,纵手中持刀兵刃,又岂能以一敌众?若张庆未曾受伤,几人还心虑张庆会逮着一个人往死里砍,张庆一个瘸腿之人,几人却已无惧矣。
几人虽贪生怕死,除萧人丁之位,几人并无背景,能为衙役,皆是因自己身手敏捷,故此刻,却已未将张庆放在眼中。
萧人丁讥笑一声,道,“张庆欲袭官差,罪大恶极,速速将其拿下……”
直到此刻,萧人丁之言却仍是冠冕堂皇。
几人闻言,目光交接,冷声道,“上,击其右腿,夺其兵刃,将这废物拿下,押入大牢。”
说罢,几人奔向院角,拧起长棍,齐齐往张庆攻去。
这一刻,几人却显得如此之英勇,与方才胆怯之状有天壤之别。
木棍劈出,竟隐隐夹起风声,四棍齐出,一棍击向张庆头颅,一棍击向张庆持刀的右臂,一棍击向张庆腹部,至于余下的一棍,却是直奔张庆仍不时有血溢出的右腿。
虽言语轻蔑,然四人却未大意,毕竟刀剑无眼,若是不慎,被砍上一刀就得不偿失了。
大楚之兵皆习战阵,或三人为阵,或四人为阵,或十人为阵,或百人,或千人……大楚战兵以此对敌,让诸国胆战心惊,闻大楚战兵之名即色变。
大楚衙门衙役,亦习有战阵,与战兵相比虽是远远不如,可对付普通的贼人,却是手到擒来。
本为对付贼人而习的战阵,此刻却用以对付一个月前还为同僚之人。
张庆曾为衙役,自是知晓战阵之威,心头不禁苦笑,这老天爷,实在是太不长眼,为什么想要安安稳稳的活着,竟如此艰难……
若是一对一,张庆自信可轻松胜之,以一对二亦有七分胜算,可以一敌四,且世人又以战阵相对,张庆却已无可奈何。
袭来木棍却由不得张庆多想,木棍携风声而至,若木棍击到头颅之上,纵不会死,这一棍之力,定也会让自己头破血流,手臂,双腿挨上一棍,不说骨折,却也差不了多少。
瞬息之间,张庆心中已有决断,今日之战必败无疑,纵败,亦要让可恨之人付出一些代价。
萧人丁或是因担忧刀枪无眼被误伤,故立于院墙处的木架之后,并未上前参战,于萧人丁而言,对付一个废物,又怎用得着他亲自出手,只需大手一挥,即会有人替他办事,萧人丁很享受这种感觉,很享受很享受。
萧人丁眸子眯起,冷冷的盯着张庆,眸中尽是冷意,一想到之前竟被一个半废之人险些吓破了胆,心中怒意更甚三分,却又想到几息之后张庆便会形如死狗,不禁又露出冷笑。
“匹夫,持刀又如何?怒又如何?待你入牢狱之后,本公子定会带着你的娘子去狱中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