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地再盯了女神医一眼,他咬牙扭头而出时,眼前一阵发黑,险些一脚踩空了。
他死死咬住自己舌尖,用巨痛强迫自己撑下去。
他绝不会在这女人前示弱。
踩着已出现灼热的温度,他大步背对着初生日光,朝着铺着煤石道路的阴影深处走去,仿佛走向一条注定不详的不归路。
每踏出一步,阎洪河都能感觉百姓们的唾弃,自己的自信心在不断破裂。
他强撑着信心。
回去。
回去就好了。
他并没有彻底失败。只要回到了府里,凭借这么多年的积累,他不信他还没办法赢过这女人一回。
她终究不是神!
马车咕噜噜行驶在大道上。
因为神色阴沉欲滴下水来的阎洪河,车厢内气氛冷若冰窖,所有人皆敛声屏气,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想把自己当石头做的。
终于到达了府邸。
阎洪河大步跨出府邸,将手中长刀扔给了迎上来的管家,用压抑着怒气的语气,发布了一条又一条的命令。
“给我清点所有人马。”
“清点所有财产。”
“去给京城的兄长和那位大人物写信。”
“我不打算再忍了。”
……
他不打算再忍了。
他已经在这女人手底下输过太多次了。
他一定要赢一回。
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甘州城的功劳,一定是他的!他和兄长在那位大人物的帮助下,也一定能够飞黄腾达。
这女人将成为他的垫脚石。
他几乎阴暗地策划着复仇计划,畅想着那女人一败涂地,跪下来求他的画面……
但……
他忽然察觉出不对劲。
管家……似乎一直没有应声。他扭头看向捧着他的长刀的管家,才发现对方居然面白如纸,在冷汗淋淋的颤抖,腿抖得不成样子,嘴唇不断地哆嗦着。
“将将将将军,府府府里……”
阎洪河:……他一瞬有了不祥的预感。
“说!”他喝出一个字。
“府里士兵和仆妇不知道怎么都染上疫病了。”管家声音哆嗦得自己都不敢认,“数数数量可能达到数百人。”
阎洪河:……
阎洪河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他为了防止这情况,特地做了极强的防护,更是一次都没去过那地方。
管家胆怯地咽着口水:“后来我们仔细调查过疫情原因,发现了一个包裹,里头装着将军您让那群混混送给女神医的,疫病病人们用过的东西。”
“将将将军,那些感染疫病的人里,还包括昨天您睡过的那个舞女……”
“将将将将军您您还是找女神医去看一下……”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因为管家吓得呆住了。
因为他面前的阎洪河已一头栽倒在地,用力地睁大着一双眼睛,嘴角不自觉地流涎,手脚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管家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舌头,哆哆嗦嗦地尖叫道。
“来人。”
“快来人啊,找找找大夫。”
“将军他晕过去了,有有有可能是中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