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受伤了?”小布头抚上辞镜肩头时,突然摸到满手的粘稠,鼻尖萦绕着阵阵血腥气味。
“没事的,就是被人在肩上砍了一刀。”辞镜咧着嘴笑着,心口似乎在被撕扯一般的疼。
小布头伸出颤抖的手,却不敢在触碰着她的左肩,手心浸染着点点
“很疼吗,是不是很疼,为什么这么厚的衣裳都浸透了?”
“小布头,好疼的,好疼的……”说完辞镜却又破涕为笑,朝小布头眼前伸出被咬的手,“这里也好疼的呢。”
小布头握着她的手,也随着一起笑着,两人相互搀扶着才在雪地里站起来,冰冷的寒风灌进衣袖里激起层层疙瘩。
雪地里又再次出现一匹黑色的骏马,缓慢地行走在漆黑的夜里,头顶上是如黑幕般的无尽头苍穹,脚下是一重又一重雪白的山峦。
这时辞镜坐在前面,为身后的小布头挡下不少如刀般的寒风。
“小姐,你那时候,这么会说出,那么流氓的话来?”小布头歪过头小心翼翼地抱着辞镜的细腰。
“听说书的说的呗!”此时辞镜脑海里却浮现起薛枚忧伤的身影,“不过,那个人是对男人也都很感兴趣。”
“那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辞镜有些担心地侧过脸。
“没有,我来了不久就生病了,他们一直都对我避之不及呢。”说道这里,小布头的两只如枯木的手臂都有些僵硬。
“我来这几个月来,经常是有人来,还带走不少人,大多都是些女人和壮丁。”小布头明显感受到辞镜的后背僵硬。
辞镜愣怔的眼神好久才重新转过来,看向前面幽幽的长路,浑身都有些战栗。
“在两军镇守之处,他们居然还做起这样龌龊的勾当,他们到底都是什么样的人,居然有这样的胆子和势力?”
“小姐,这种事情就别乱想了。”
“我也做不了什么。”辞镜直起后背,几乎是要正面迎着寒风,她看着这沿路的雪和黑漆漆的吱呀,不禁有些胆怯。
这一路,也是她自己走来的,居然还是沿着他们的足迹。
“我如今把你救出来,但是,却又不能决定他们的命运,我没有那么大权力,做不到那么多事情。”
“但我肯定的是,这背后绝对是有什么力量支持着,而这样庞大的势力绝对不是由一个人在控制着。”
在颠簸的黑路上,辞镜握住腰间的佩剑,心事愈加沉重。
次日,左羽军的哄闹终于停歇,校场已经是一片寂静,而集聚的人是越来越多,他们手持长枪立在雪中,参差不齐。
而刺史如今已被堵在屋里,双方的僵持还在继续。
屋内是一群好似被逼上梁山的人,他们大多是被刺史从其他军队调来的校尉。
“你们这是干什么,还想犟什么?”刺史从容不迫地喝了口烫茶,朝地啐了口茶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