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齐星河弯腰拱手行礼。
跪下!齐老夫人喝道。
齐星河二话不说直接跪了下来,对齐老夫人连着磕了三个响头,又对着牌位各自磕了三个,才仰头对齐老夫人道:祖母今日把孙儿双亲的牌位都摆在这儿,孙儿知道您想说什么,但孙儿心意已决,还请祖母成全。
齐老夫人手里拐杖狠狠一杵:你如今是整个国公府唯一的男丁,这偌大的国公府也是你来继承,难道你要为了她,放弃国公府,放弃大好前程吗?
若是祖母能容得下瑶儿,孙儿自是感恩戴德,可若是您依旧不愿意接纳她,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那孙儿也只能舍弃国公府了。
齐老夫人走到齐星河面前,定定地看了他几眼,随即狠狠地掌了他一个耳光,打都身子都在晃:糊涂!糊涂!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何必为了她舍弃前程?
齐星河硬生生承受着这个耳光,腰背挺得笔直:孙儿就不明白了,为何您就是不喜欢瑶儿。祈府是镇国将军府,一门忠烈,她弟弟祁瑾如今又守着西南门户,护我大奉,军功累累。如此忠君忠国之家,您到底哪里不满意?
因为她比你大!她克你!齐老夫人气得发髻上的步摇都在颤抖,你母亲就是比你父亲大,硬生生克死了你父亲!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父亲是病逝,我母亲是抑郁而终,祖母当真不知道吗?齐星河神色似是有些波动,自从我母亲嫁入国公府以来,无论是对您还是对我父亲,对整个国公府,她都做到无可挑剔。
可是祖母您呢?父亲提出让母亲掌管中匮,您看似移权,可实际呢,母亲无论做什么,事无巨细都要问您,但凡她有一点点自己的想法,您就变着法贬低她,甚至含沙射影的指责她。
明知道父亲和母亲之间感情甚笃,琴瑟和鸣,可您却非要给父亲纳妾,一个姑娘接一个的往父亲床上塞,母亲心里能不堵吗?
父亲病逝,母亲更加抑郁,没多久也病逝了。您却口口声声说我母亲克死了父亲,让她死后还要遭受这些委屈。
不说远的,只说近的,大哥怎么死的,祖母难道这么短短的时日就忘了吗?齐星河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华芝和孩子的惨死,祖母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
啪!
齐老夫人再次甩了耳光,用力之大,将他唇角都打出血了,她颤着手:所以这么多年,你对祖母的孝顺和乖巧,都是装出来的?
对祖母孝顺是真,可对祖母有怨言,也是真。齐星河感受到口中的血腥味,他也不去擦,祖母,您能不这么强势,不这么一意孤行,不这么固执吗?
齐老夫人被这话气得后退两步:你便是这么想祖母的?所以你宁可要外人,也不要这国公府的爵位,不要祖母了?
对祖母而言,什么儿子孙子,如何有您的颜面,如何有国公府的颜面重要?
齐老夫人身子一晃,身后的嬷嬷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她再次上前,打一个耳光就问一句:你可知错?
齐星河自始至终都没有弯一下腰,再耳光落下,他便回答:孙儿不知何错之有。
你可知错?
孙儿不知何错之有。
齐老夫人的耳光声音越来越虚弱,而齐星河的声音却越来越响亮,到最后,齐老夫人的耳光停了下来,他依旧一遍又一遍地喊道:孙儿不知何错之有!
齐老夫人手指点在半空,突然一僵,整个人直直地往后跌去。
老夫人!
祖母!
齐星河和嬷嬷异口同声道。
此刻督主府内,姜雨笙正逗着二丫,葛莲在一旁,时不时也跟着笑两声。
小姐。茶花快步走了进来,齐小郡王来了。
这个点来,总不会是来吃宵夜吧?
齐星河还未进门,就听得他的声音先传了进来:县主,宋老神医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