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川的病越来越重,他几乎找不到能陆洲分开自己询问医生的时间,却会在夜晚突然惊醒看到陆洲来不及收回的悲伤到极致的眸光。
他不想陆洲冷战,但是不安感几乎『逼』的他发疯,即便陆洲寸刻不离的守他,他依然抑制不住自己想要尖叫发狂的本能。
他应该……早就厌倦了吧。
沈凉川抱膝盖靠在窗台上,睫『毛』轻微闪了闪。
有谁会受的了一个精神有病的疯子。
陆洲他已经尽力了。
所以,他也走了。
沈凉川心头泛上一股强烈的酸涩,呛得他几乎掉下眼泪。
第一次,他惊醒后边有了那个影。
陆洲他……不要他了。
冬的凌晨一既往的冷寂,外面彻夜亮暖黄『色』的夜灯,氤氲一圈淡淡的虹光,看是那么温暖。
仿佛这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不知所措,不知道离开了陆洲的自己,还能做什么。
门锁在这个时候响了,沈凉川贴在玻璃窗上的手指骤然一顿,希冀的朝门看。
林言自那沈凉川在酒吧事就一直停止寻找他,老板说沈凉川被东郊那一圈混混下了『药』,后来被一个看眼生的贵人带走,之后就了消息。
林言一听就怒了,生怕沈凉川被什么人欺负,更加心急,甚至带了人跑到东郊找黄『毛』,可就连黄『毛』都有丝毫的消息,好像那天在酒吧所有有关的人都原地蒸发,从这世界消失了一般。
直到一周前,他收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那个陌生人说他知道沈凉川的消息。
起初他不相信。
直到那人派人将沈凉川的病历报告所有事情的来龙脉摆到了他面前。
他才知道。
沈凉川在离开大院后都遭遇了什么。
他的腿伤是为了救陆洲断的,沈父是被陆洲害死的,陆洲那个畜牲还敢用凉语『逼』他!『逼』到他走投无路拍了那样难以启齿的照片。
所以他重新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落魄灰败成了那样。
所以他每天晚上都要咳,疼得睡不也要托他找工作赚钱。
他是不想活了啊。
他是想最后再给凉语留一笔钱,然后自己一个人死。
林言时心都凉了,他几乎不敢相信那份文件上的一桩桩一件件的折磨都加诸在了沈凉川的上。
他那么好。
在大院连鸟都不忍心打一个的少年,被硬生生的磨了绝症,就连他要死了,都躲不开陆洲!
他只恨自己年为什么有看清陆洲的真实面目,以为他只是被舅舅虐.待才少言寡语,放任沈凉川他纠缠在了一起!
他陆洲凭什么!
沈凉川有哪对不起他!
林言看到消息就想往慈康医院冲,他还从有这么愤怒过,就算搭上自己,他也要把沈凉川救来!
他不信,陆洲还能只手遮天到什么地步!
可那人又给他打了个电话,警告他先按兵不动,不然沈凉川沈凉语一个也活不下来。
他急心焦的等到了今天,终于接到那人的电话说陆洲走了,这才急急忙忙的跑到了沈凉川的病房。
他一定要带走沈凉川。
不能让沈凉川再被陆洲骗下了!
一进来,看见的就是青年抱腿蜷在窗台上的样子。
沈凉川看见来人不是陆洲,眼中的光彩一下散开,转头恹恹的将额头重新磕在窗上。
“凉……川”
林言声音从胸腔挤来,心冷的将血都冻住了。
“凉川……来了。”
来带你走。
沈凉川直到林言到跟前才恍惚的反应过来,他看见他的嘴唇一张一合,耳一阵一阵的发鸣“你说……什么?”
“听不到。”
一言惊起千钧重。
林言突然受不了般将人整个抱在怀,声音惊惧颤抖“带你回家,凉川,再有人能伤害你了。”
“不认识你。”
沈凉川伸手冷漠的将林言推开,心的嘲讽却是更盛了起来。
回家?
陆洲也是要带他回家。
他等来了什么呢?
“你……不记得了?”
沈凉川的力气很小,林言却是听得腿都软了,他急急的按住青年的肩膀,用力的搜索那双眼睛每一丝的情绪“凉语呢,你连凉语也不记得了吗?”
凉语。
沈凉川捕捉到这个名字,突然胸闷胀的疼了起来。
“他对你做了什么?”
林言心痛的想将青年带离窗边,青年却是揪脖子,一副呼吸不上来的样子。
“凉……语是谁”
为什么他的心会这么痛。
为什么只是知道名字,他都会这么难过。
“是你的妹妹啊。”
林言跪在地上尽量压低声音沈凉川说话,他不敢在这叫医生,他怕万一陆洲安『插』了眼线,他还怎么带沈凉川走?他只能盼望沈凉川快想起他,找到凉语,一起走。
妹妹。
凉语,是的妹妹。
“哥哥——”
“哥哥——回家——”
小女孩清亮的声音从上一个世纪传来,从他的脑中呼啸而过。
凉语。
沈凉川太阳『穴』针扎一样的疼起来,凉语是谁。
“你说凉语生病了”
“之后来那的时候就有带凉语”
“你记不记得凉语在哪?”
“不记得凉语!”
沈凉川大力推开林言,受惊的鹿般用力的睁眼睛,将自己缩在浸透了寒意的阳台上。
“你是坏人”
“你故意骗你走”
“你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