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怎么也来了?”陈茜瑶到了会议室,平时干练精明的架子在老父亲的面前撤的干干净净,“都怪你给我揽的好活儿,一来就出了乱子,我现在恨不得自己是三头六臂,好上去跟那些油皮子拼个你死我活的。”她黏着陈为康,口气里有些委屈。
“辛苦你了,女儿。”陈为康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目光慈爱宠溺,“我相信我的女儿能挑的起大梁,所以才将这里的担子丢给你。”
父女俩许久没见面,这会儿见上了,难免贴着说了会体己话。先前陈茜瑶心里一直憋屈着,现在见到了自己父亲也没了遮拦,一口气将恒明里里外外的情形全都说了个通透,末了还不忘愤愤的替岑蓝叫冤:“你看岑蓝一副柔柔顺顺的样子,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折腾,现在钱家摆着一副‘我也是受害者’的模样,但是谁知道他们玩的是不是苦肉计,转移我们的视线,最后再来个釜底抽薪!”
陈为康听着陈茜瑶头头是道的分析,原先淡然的神色也染上了几分阴霾,他前后踱着步子,思虑了一番,慎重的说道:“这事情,确实没那么简单,恒明的海运一直都是钱家打理,这次藏毒他们一定脱不了关系。而半年之前顾卿恒就开始大力调整人事,到目前为止,钱家在恒明的势力已经被收拾的七七八八了。”陈为康的目光中泛过一丝不明的情绪,继续说道:“这些天,b市方面也一直在跟进钱氏集团的调查取证,现在我们只缺少关键的人证,只要证明钱家在毒品这方面有来路,那么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顺理成章的推下去。”
陈为康犹豫了一会,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女儿,缓缓开口:“这次岑蓝,如果她够坚强,愿意站出来指正钱非凡染有毒瘾,那么夜场那边,自然有人会证明他的毒品大有来路。”他的语气顿了一顿,继而坚定道:“毒品走私,几乎没有情面可讲,要救顾卿恒,这是最后一条路子了。”
岑蓝卷缩在被褥里,昏天黑地的窝在里头不愿意出来。岑父敲了几次门,她也不应,直到第二天饿的头有点发昏,才迷迷糊糊的开了门走到了客厅里。
“爸,你在吗?”好像还是很多年前,她晚上做了噩梦醒来,偷偷的走到空无一人的大厅里,静谧的时光里,无人理会她那份难以启齿的酸楚,她一个人走了很久,原以为要自己坐着等到天明,茫然间父亲的声音却犹然响起。
“你起来啦?哎,爸爸把饭菜都热在电饭煲里了。”岑父听到了动静,从阳台迈着小步走到了客厅,看到岑蓝还是恹恹的神情,样子有些不放心,“你说你什么事不好商量,还跟小时候一样,躲在房间里不乐意见人,赶紧过来吃饭。”
岑蓝睡了一觉,精神好了一些,对着父亲说话也自然了许多:“好啦,爸,我都知道了,我们吃饭吧。”她笑的仍旧有些勉强,岑父却欢喜的很,进了厨房就开始忙活。菜还热着,父女俩好久都没凑在一块正正经经的吃一回饭,这次女儿陪着自己,岑父的兴致尤其的高。
“来来,陪爸爸喝点小酒吧,这次大半年没喝了,医生说喝点不影响身体。”岑父从饭桌底下变出瓶绍兴黄酒,带着商量的语气,小心翼翼的跟这儿女儿申请。岑蓝心里一暖,脸上却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那说好了,不准喝多!喝多了又该腿疼背疼的嚷嚷了。”
黄酒醇香,余韵悠长,岑父浅浅的抿着,心里说不出的满足。“你说你小时候吧,乖巧的很,有一次吧,隔壁家的小孩在吃黄瓜,结果你眼珠子都贴上去了,但是就忍着不吭气,看的我在旁边那个难受啊。”岑父笑了两声,脸上的表情有些内疚,“都怪爸爸没本事,都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自从搬来了h市,她就没能真正的有几天是在家好好陪着自己父亲,先前是找工作,之后是跟着顾卿恒去了b市,现在要算起来,是她更加的亏欠父亲一些。他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唯一的女儿又不在身边……想到这里,岑蓝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爸,你胡说什么,明明是我……”
话音未落,门铃叮咚叮咚的响了起来,岑蓝来不及把话头说完,就放下了碗筷急匆匆的去了玄关开门。“来了,谁呀?”她一边问一边上前开着门,心里想着应该是社区的物业来例行问话,谁料开了门,却看见一位精神矍铄,举止儒雅的中年男人站在过道里。
“您是……陈伯伯?”岑蓝犹豫的问了句,上次两人在钓鱼台国宾馆见过面,不知道他这次来,是不是又因为公司里出了事,“是不是公司有什么问题,要您亲自来这里找我?”她心急的问了句,慌乱中也忘记了请人先进屋。
陈为康倒也不计较,面上笑容如许:“公司一切正常,这些日子多亏了你。”他上下打量了岑蓝一番,称赞道:“好孩子,你也不容易了,瑶瑶在楼下等你,这边的海关疏通了很久,现在让她先接你去看看少卿。”
踟蹰
直到坐到了车上,岑蓝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真的可以见到他吗?真的可以?她心里七上八下,说不清楚是开心,还是心酸。短短个把星期,像是把一生的惊心动魄都用上了,时间过得那样漫长,似乎每分每秒都活在茫然的不知所措间。幸而她不再是过去那个软弱可欺的小女子,百转千回,世事沉浮,她依仗着自己的力量一路走了过来。
“瑶瑶,这次怎么能见着他的?先前不是一直说疏通不了吗?”岑蓝脸上浮现出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