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阮芷音在房间里醒来时,还有些头昏脑涨。
她酒量不算太好,但昨天周鸿飞的婚礼请了些孤儿院的人过来。
太久没见,气氛又很好,顾琳琅开了车不能喝酒,阮芷音倒是喝了不少杯。
这才有些醉了。
『揉』了『揉』太阳『穴』,阮芷音脱下身上的睡衣,走进浴室洗了个澡。
开门下楼时,发现程越霖和程朗已经坐在了餐厅。
桌子上,放着牛『奶』,和简单的吐司煎蛋。
一大一小之间,气氛沉默。
男人穿着灰『色』的家居服,姿态闲散地坐在那,垂眸浏览着平板上的财经新闻。
程朗在程越霖对面,身子有些紧绷,圆润的黑眼球一直盯着面前的盘子。
看到阮芷音走来,他眼神一亮,像是见了救星。
瞥了眼餐桌上的煎蛋,阮芷音有些意外,转头问到:“你做了早餐?”
程越霖的确没什么下厨的天赋,煎蛋和白粥是他唯二做的还行的餐食。
男人放下手中的平板,眼神古怪地瞧了她两眼,随即点了点头:“嗯。”
阮芷音也没在意,『揉』了『揉』程朗的头,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吃起早餐。
然而,那道略显『逼』人的视线始终锁定在她身上。
被他盯得莫名其妙,片晌,阮芷音终于抬头,撇眉道:“是我脸上有东西?”
“没。”程越霖挑下眉,嘴角轻扬,“不过——”
“阮嘤嘤,你现在这种若无其事的态度,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男人声音发沉,带了些许控诉。
阮芷音目『露』疑『惑』,蹙眉思索。
昨天离开婚礼后的画面有些破碎,她只记得琳琅把她送回了别墅,然后......
好像是她撑着最后的恍惚意识走进了房间里。
顿了顿,阮芷音对上男人的视线,试探着问到:“我忘记了什么?”
程越霖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点在一旁平板的屏幕,又伸手递给她。
腔调吊儿郎当:“空口无凭,免得说我冤枉你,还是你自己看吧。”
阮芷音迟疑着接过。
屏幕上,是客厅的监控录像。
程朗没几天就要出国,又委婉地跟阮芷音说,不想再让保姆照顾。阮芷音觉得,许是他上一个保姆让他有了抵触情绪,便也没有强求。
毕竟程朗白天会去学校,这几天也有司机接送。
可偶尔她和程越霖回来得晚,程朗也会一个人在家。怕他出什么事,前天客厅里安上了一个摄像头。
此时此刻,阮芷音看着昨晚的那段录像,表情逐渐僵在了脸上。
屏幕的画面带来的冲击太大,她尴尬得呆愣在那,久久无法回神。
虽然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但阮芷音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还会借酒行凶!
从录像上看,程越霖始终和自己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是自己霸王硬上弓,亲完了人,自顾自地走上了楼梯。
而程越霖遭受不公平的摧残后,见她脚步不太稳,还好心把她扶进了房间。
看完自己的所作所为,阮芷音懊恼低头,已经不敢去看程越霖的眼睛。
男人默默将她的神情收入眼中,意味不明地轻笑:“怎么,不准备给我个交代?”
话毕,又见一旁的程朗疑『惑』得冒出脑袋,淡淡扫他一眼,抿唇道:“小孩,去楼上玩你的玩具。”
程朗这些天最怕的就是程越霖,现在也不敢不听他的话。
于是瞧了眼阮芷音,小心翼翼地从椅子上跳下,然后小跑着回了房间。
餐厅安静下来,只剩两人。
静默许久,阮芷音抬起头,企图同男人解释:“昨晚我喝醉了......”
“所以?”
“所以......脑袋不太清醒。”
一不小心,就占了你的便宜。
男人闻言,轻轻扬眉,声音不咸不淡:“阮嘤嘤,这就是你的交代?”
顿了顿,阮芷音叹了口气,诚恳道:“你放心,我会......尽量补偿。”
“口气还不小。”程越霖笑了笑,“那你说说,你能给我些什么补偿。”
阮芷音更住,实话说,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弥补程越霖的损失。毕竟,他似乎什么都不缺。
见她没说话,程越霖挑了挑眉,散漫道:“怎么,想不出来?”
缓了缓,阮芷音抬眸对上他的视线:“你想要什么补偿?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都会尽力。”
“哦?真的。”
“嗯。”阮芷音缓缓点头。
沉默片晌,男人轻笑一声,饶有兴致地开腔:“既然如此,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阮芷音松了口气,紧接着,她又听到对方轻描淡写的暗示——
“阮嘤嘤,反正便宜呢,你是占完了。等我提了要求,你可别想着......”
“赖——账。”
///
谈话过后,氛围又归于平静。
之后的几天,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略过了阮芷音醉酒的『插』曲。
即便一开始,阮芷音仍有些许尴尬,却也在男人的自然中逐渐恢复了往常的状态。
周四上午,她请了半天假,带程朗去办剩余的手续。
坐在大厅等待的时间里,程朗情绪不高,一直没有说话。
手续办妥,走出民政局后,程朗跟在阮芷音身后坐上车。
肉乎乎的小脸纠结许久,程朗突然问到:“姐姐,你还会去看我吗?”
阮芷音微怔,帮他系上儿童座椅的安全带,模棱两可道:“有机会的话。”
她总要考虑程越霖的态度,不愿给孩子许下可能做不到的承诺。
程朗低下头,小声道:“等到了姑姑那,我是不是也见不到妈妈了。”
阮芷音沉默,轻点下头。
上次探监之后,赵冰没多久便跟警察交代了与丈夫方世国有关的那部分口供,还提供了一份有力的证据。
虽然还有需要警方调查的部分,但方世国应当免不了牢狱之灾了。
前不久,阮芷音带着程朗最后见了赵冰一次,告诉她程朗就要出国。
思及此,她含笑望着程朗,柔声问到:“程朗,你讨厌哥哥吗?”
这段时间,程越霖对程朗的态度绝不算温柔,程朗在程越霖面前更是话都不敢说,可他们在很多细节上又很和谐。
有时候,阮芷音也瞧不明白两人对彼此的态度。
听到她的话,程朗拧了下眉『毛』,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其实......也不算讨厌,我知道是妈妈做错了事,才被警察叔叔带走了。”
“老师跟我说,人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
阮芷音笑了笑,『摸』『摸』他的头:“你明白就好。”
赵冰还算是个母亲,至少把程朗养得不错,没有在他面前灌输对程父和程越霖的怨念。
替程朗关上车门,阮芷音刚坐上驾驶座,就收到了叶妍初发来的微信。
[音音,你现在在哪?]
阮芷音打字回复:刚带程朗办完手续出来,送他回去后就去公司,怎么了?
[你看那条八卦长帖了吗?]
[什么长帖?]
隔了一会儿,叶妍初给她发来一条带着标题的链接。
【扒扒某玉女主持人婚变内幕。】
阮芷音眉梢微动,点进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