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让和她对视几秒,未置言辞,平静转回头去。
他做什么都有条不紊,虽然被齐欢万分干扰的视线盯着,一点都没出错。
三菜一个汤,热气腾腾溢着香味。
落座时齐欢咦了声,“一副碗筷?”
“我吃过了。”陈让说。
傍晚她跟了他一路,那之前他就在外吃了,结果回来还是要进厨房。
他在桌对面坐下,靠住椅背,低眸玩手机。
齐欢执筷,摸着碗边缘,边吃边看他。
一时间,只有她进食的细小动静,和他手机游戏发出的音效声。
抱着期待和怀疑尝了第一口,齐欢对陈让的厨艺立刻有了概念。看来他真的很常下厨,她不是行家说不出什么点评的话,简单粗暴的一句,就是好吃。
把饭吃得差不多,他游戏也玩到第三把。无言这许久,齐欢端起杯子喝水,打破安静,夸他:“这道菜好好吃,那道也是——还有茭白!都超好吃。”
陈让不咸不淡:“嗯。”
她夸到底:“没想到你厨艺这么棒!”顿了下,笑得越发盛,“跟你过日子,一定特别开心。”
手机里传出一阵缭乱音效,陈让手指在屏幕上飞快,他抬眸看她一眼:“跟我过日子还有更开心的,你要不要试试。”
“……”齐欢一噎。
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起身回房间:“吃完把碗洗了。”
留下她,被他这句明明很正常的话,弄得莫名涨红了脸。
.
齐欢第一次来陈让家,终于知道他房间长什么样子。
干干净净,没有多余装饰和布置,书柜上陈列着各类书籍,不是很新的样子,他大概都看过。
书桌上堆了一沓练习册,虽然一中是公立敏学是私立,但同是禾城的学校,用的教学材料相差无几,好几本她都有。
陈让靠坐在床头玩游戏,齐欢晃悠看了会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你晃得我眼晕。”他头也没抬。
“……”齐欢很想说,你哪看我一眼了?腹诽完,还是在他书桌前坐下。
她侧坐,手枕在椅背上,下巴压住手臂盯着床上的看。
房间里很安静,除了他玩游戏的声音,再无动静。
他也没有要跟她说话的意思。
时间不早是时候该回家,齐欢待了几分钟,见他似是打完一局游戏,正要开口说走,外头传来脚步声。
有人上楼,还有说话声。
她一顿。
“是你爸妈……”
陈让脸色一沉,蓦地变了,没等她把话说完,扔下手机起身朝外走。
“你待着别出来。”
他出去,甩门甩得有点重,齐欢站起来,有些发怔。
很快,外面传来争吵,陈让,还有一道男人的声音,其中夹杂着女人的声线,不过没多久就消失,只剩男人厚沉嗓音。
越吵越激烈。
齐欢愣愣站着,想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又不好动作。
陈让说让她待在这里。
时间漫长,因为未知变得更加难熬。
在她快要忍不住的时候,门猛地打开,脸色青寒的陈让进来,摔门的动作比出去时还更重。
“陈让……”齐欢惶惶喊了声。
他看了她一眼,没有多少好转,唇瓣紧抿。
“你……”
“我现在不想说话。”他在床沿坐下,闭了闭眼。
齐欢只好噤声。
外面的人不知道是谁,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一个字也不说。齐欢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默了默,她鼓起勇气出声:“很晚了,我想回家……外面怎么了?”
这档口回家只是托词,她更想问清什么事。
陈让抬眸,眼里沉沉。
没等他回答,门外传来“嘭嘭”砸门声。
“陈让!你给老子滚出来!”
齐欢因这粗暴不客气的语气变了脸色,看向陈让。
陈让起身过去猛地打开门,“该滚的是你——”
电光火石间,齐欢才看清外面那男人的衣服,他就扬手朝陈让挥去。
被陈让稳稳接住。
他捏着男人的手腕一推,“咚”地闷响,男人踉跄撞到外边墙壁。
“醉成这样,你不如死到外面。”
齐欢被他讽刺话语中的冰冷,还有面前的情形吓到,怔怔动唇:“陈让……”
陈建戎平常很少在家,陈让没想到他会回来。喝的醉醺醺,还带着一个妖里妖气的女人。
刚刚在外面客厅吵了一架,那女人见他们父子就要动起手来,悻悻拎着包走了。
陈建戎此时酒精上头,憋了一肚子火,被陈让推得肩膀撞墙,酸痛不已。一听他房里这道细嫩的声音,睁着猩红的醉眼看过去。
见是个女的,当场咬牙啐了声。
陈让沉着脸要关门,陈建戎猛地推开。
“狗东西!屁大点年纪就不学好——”
陈建戎醉醺醺发难,伸手朝陈让就要动起手来。
他俩推搡,陈建戎神志不清醒地,越推搡越靠近齐欢。
齐欢下意识往后退。
“你老子睡女人你一天天搅和,自己毛都没长齐就带女的回来乱搞!我打死你这个小畜生——!”
管教陈让不过是一句话,陈建戎纯粹撒酒疯。
他们真的动起手来。
齐欢愣愣,不留神被波及,腰撞上陈让的书桌,吃痛轻呼了声。
陈建戎眯着眼,脚步晃晃,赤着眼伸手要去碰齐欢,陈让猛地推开他。
恍然间还没反应过来,齐欢就被陈让拽进了怀里。
鼻尖贴到他胸膛。
她愕然。
他的手扣着她的脑后,护住她,另一只手应付陈建宏。
齐欢就这么被陈让侧身摁在怀里,能感受到他的脉搏,能听到他的心跳,还有他和陈建戎单手争执的动作,被他带得,脚下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