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彧也知道,佛教在本朝扎根已深,教众甚广,一旦处不,就可能引□□。
他让山不要难这些和尚,鸡鸣寺的和尚不准私自外,住持和几位管和尚都请下山,送到大寺,明日他要亲自去会会这些大和尚。
翌日,萧彧在偏殿中召见了鸡鸣寺的住持方丈弘光法师和几位管和尚。今日融雪,天异常寒冷,偏殿地暖,侍从在他周围烧了几个炭盆,又给他弄了个镂空的铜手炉,让他暖暖和和的,别冻着了。
几位大和尚则那个待遇,每人赏了一个蒲团,殿中并无其他取暖设备。
萧彧身着布衣布袄,唯那件白狐裘比较华丽,白『色』的『毛』领衬得他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一如画中走的谪仙。他盘腿坐在上首,见到大和尚行礼,萧彧慵懒地挥挥手:“大师们请坐吧。”
几位老和尚惴惴不安地席地而坐,中间的弘光法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谢陛下赐座。不知陛下深夜请贫僧等人入大寺,所何?”
萧彧跟他的先祖不一样,他的先祖都是刚登基,就会来鸡鸣寺中烧香礼佛,他的父亲景平帝更是亲御赐鸡鸣寺皇寺院。他到建业将近半年,别说去寺院中烧香,就连召见僧侣都不曾过。
萧彧喝了一热茶,闲聊似的说:“弘光大师主持鸡鸣寺已多少年?”
弘光法师微愣,然后说:“陛下话,贫僧自幼在寺中,主持寺院已十又七年。”
“那弘光大师可知你寺中僧侣人数?”
“禀陛下,本寺登记在册僧侣七千四百二十九人。”
萧彧挑眉:“哦。昨夜我们去贵寺清点人数,却一万三千九百四十六人,那多来的六千多人是哪来的?”
弘光法师双手合十,低眉敛目:“禀陛下,这多的弟子一部分他方云游僧人,一部分尚未受戒的弟子。”
目前朝廷尚未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取缔人头税,也就是说,这六千多人不仅偷税漏税,还逃避了徭役和兵役。
萧彧似笑非笑:“佛法在中原大地上如此兴盛,佛祖应十分欣慰吧。”
弘光法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全赖佛祖保佑。”
萧彧嘴角『露』讥诮的笑容:“弘光大师可知朕何要请尔等入大寺?”
弘光法师低头:“贫僧不知。”
萧彧说:“除夕夜,禁军巡逻队在江边上截获十八艘货船,每艘船载重十万斤,船上所载何物,大师可知?”
弘光法师摇头:“贫僧不知。”
萧彧将桌上的镇纸用力一拍,伸手指着弘光:“你个一三不知!看样子弘光大师超凡脱俗,早已不世。那由朕来告知大师吧,那船中所载皆本朝禁止私卖的粮食。而粮食的来源,则是贵寺的粮仓。粮食的去处,则正在与本国交战的敌国西戎。这已是通敌卖国之罪,你们大的胆子!”
弘光法师忙跪地磕头:“陛下恕罪!贫僧的确不知此,贫僧已数年未曾过寺中务,一切皆由贫僧之徒慧明打。”
他话音刚落,他身旁的一个肥头大耳和尚匍匐在地:“陛下息怒,小僧是听寺中一位云游僧人说,说西戎此刻遭遇严重饥荒、饿殍遍地。小僧想着佛爱众生,想用这些粮食去救济饥民。”
萧彧挑眉:“哦,如此说来,倒是朕不近人情了。可既是赈济饥民布施粮食,何又要收人银钱呢?本朝百姓同样遭遇饥荒,豫州雍州百姓一日一餐,仅能勉强维持生计,何不见贵寺开仓赈灾,救济饥民?莫不是觉得我朝百姓的『性』命不如西戎百姓的金贵?”
慧明和尚猛在地上磕头:“陛下饶命!小僧知罪。”
萧彧冷哼一声:“西戎人狼子野心,蚕食我国疆土,虐杀我安国子民,奴役我汉人同胞。如今我大安热血男儿在前线抛头颅洒热血,冲锋陷阵,驱逐胡人,守卫我安国疆土与百姓。他们,你们这帮大和尚能够安静地烧香念佛?怕是做梦!而今你看看你们干了些什么!你们竟然将粮食偷卖给敌军,让他们吃饱了来屠杀我安国的将士,侵略我安国的土地!你们该当何罪?!”
殿中几个和尚都瑟瑟发抖来,匍匐在地:“陛下饶命!”
萧彧咬牙看着这帮和尚:“慧明身人,却不守清规戒律,触犯国法,其罪当诛!”
慧明吓得裤子都快『尿』了,连连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萧彧闭一闭眼:“念在大错尚未铸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大寺审判你!”
“谢陛下不杀之恩!”慧明涕泗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