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赫给白镇军抱著,睡得还挺沉,倒是子吟怀裡本来抱著个温暖的孩子,如今突然一空,便迷濛的醒了,半睁开眼,便看到床前站著了两个熟悉的人,不由一阵恍神。
「………大哥?……嚷儿?」
白镇军便低低地『嘘』了一声,以免吵醒怀裡的沙赫。
子吟眼睛便瞠大了,愣愣地看著大哥。
「三弟。」白镇军用气音喊了怒洋,转身把沙赫抱到外厅的长榻去,怒洋瞬间了解到大哥的意思,也俐落地在那软榻上铺展了棉被、靠著煤炉,堆出个能让孩子睡得舒适的小窝。
安顿好了沙赫,兄弟俩才回到睡房,这时子吟已是坐起身来,迷茫地看著二人,简直以为自己是进到另一个梦境了。
光是大哥小心抱著沙赫的情景,已是现实没见过的。
「大哥……嚷儿……你们怎麽在这?」
白镇军与怒洋坐在床的两边儿,仔细地看著子吟。兄弟俩从刚才便有了默契,正是把孩子抱开了睡,才能好好地跟子吟说会儿话。
「子吟……」这时,怒洋的喉头便有些乾涩,他歉疚地启口,「对不起……我昨天对你闹脾气了。」
子吟怔了怔,便苦笑著,攥紧了怒洋的手,「小事儿,睡一觉就忘记了。」这夫妻间,总是有些小龃龉的,天下哪有不吵架的夫妻呢?子吟当下虽是难过,却是真的不记恨,他就等著嚷儿气消了,二人再重修旧好来。
怒洋的眼眶顿时便红了,想到自己昨晚待子吟的冷淡,还违心的让他去找大哥,不由惭愧懊悔。他便弯身靠在子吟的肩窝处,把脸埋了进去。
子吟总是这样的,只要是他喜欢的人,就是被过份对待了,他也能宽容的原谅对方。
可怒洋却是不能原谅自己,他觉著自己太失态了,都没有资格做子吟的男人。
子吟抚摸著怒洋的后脑勾,因为感觉到肩上那一点的湿意,便苦笑著说,「嚷儿……你怎麽要哭呢?」
怒洋哑了声,压抑的摇头,「我这是高兴,因为你没有生我的气。」
子吟满含爱意的在怒洋的头髮上亲吻,又抚著妻子的肩膀,轻轻的摸挲他。子吟总是不知道怎麽能充分地表达对妻子的爱意,从不知不觉间,他竟是觉著嚷儿就该是这样任性地索求自己,偶尔有点小撒娇,才是怒洋爱他的表现。一旦妻子待他冷淡了,子吟反而要担心起来。
怒洋便把子吟抱得更紧,又把脸蹭著子吟的肩窝,比沙赫更加的黏腻。
「你怎麽会和大哥一起来?」子吟倒是意外,他们二人一早上会同时来找自己。
「我以为你在大哥的房间,今早便去找你。可大哥告诉我你没有去。」怒洋眨忽著湿眼睫,「子吟……我说了胡话,我压根儿不想你去找大哥的。」
「我知道。」子吟便苦涩的笑了,「你以为我怎麽一个人和沙赫睡?」他就知道怒洋闹脾气,若自己要真和大哥睡,他一定要气坏了。
听著子吟竟是把自己的性情都摸透了,怒洋便翘起了唇,凑著子吟的脸蛋一下一下地吻了,正是因为过份的爱对方了,不知要把子吟怎麽疼爱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