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的位置一样,秦桑低头跟着进屋后,福身行礼。/p
“秦大夫,我现在可以佩戴义肢吗?”世子也不寒暄,直接问出他最想知道的答案。/p
只有一只手臂,对于世子而言,出门便等于是要去面对世人嘲讽或怜悯。/p
所以从受伤开始,世子便不曾离开过房间一步,连院子都不愿意去。/p
“还请贵人将外衣褪下,我需要看清断臂才能下结论。”/p
秦桑公事公办的开口,并且转过身去避嫌。/p
世子倒是没有多心,毕竟让丫头服侍更衣沐浴也是常有的事。/p
衣衫褪下一半,露出的自然不仅仅是残断的右臂,还有右半身。/p
但在秦桑眼中,只有病患的伤处,并无欣赏美男之意。/p
一番检查之后,秦桑皱眉。/p
“如何?”世子询问。/p
“伤口虽有愈合的趋势,但有部分内部出现浓重,需要割开皮肉处置,否则时日一久,贵人剩下的半截手臂也难保住。”秦桑严肃的答道。/p
世子面色发寒,并非是针对秦桑。/p
断臂有时疼痛、有时奇痒,世子自是能察觉到,却一直认为这是正常康复的过程。/p
“来人,去将阆举下狱,严刑拷问!”世子寒声下达命令。/p
“且慢!”秦桑下意识的开口,在世子冰冷的眼神下,硬着头皮解释道:“还请贵人听民妇解释两句,再决定是否要对阆大夫下手。毕竟一个好大夫难寻,贵人留阆大夫一命,受益的百姓将不胜凡几。”/p
“哼!如此医术,秦大夫确定他不是在害人?”世子视线紧锁在秦桑脸上,审视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p
“断肢的症状本就不常见,术业有专攻,大夫也不能治愈所有的病症。”/p
“民妇虽然不曾见过贵人当时伤势多重,但阆大夫能保住断肢之人的性命,已经证明其医术高超。”/p
秦桑握着拳头,不闪不避的迎视着世子的目光。/p
和阆大夫虽然交集不多,可曾经的恩惠,秦桑是要报答的,今日过后便再不欠阆举人情。/p
世子久久没有开口,秦桑感觉自己的后背渐渐有冷汗沁出,有权势之人的威压,果然不是她一个农女能够承受得起的。/p
“你可知道,若日后查出阆举有害我之嫌,你的下场是什么?”世子终于开口,却是威胁之语。/p
秦桑摇头,坦然道:“民妇只是说了该说的话,并不曾想过后果。”/p
“你会死,可能你的家人也会死。”世子声音低沉,“现在知道了,你还是要说刚才的那番话,还是当做没说过?”/p
秦桑略作犹疑,只是几息的功夫便再次挺起胸膛,郑重道:“民妇怕死,更不想连累家人。但是民妇不想说谎,更不想看一个无辜之人死去。”/p
“你这样的农妇,真不像是农妇。”世子意味深长的道。/p
“因为民妇是大夫,这世上本就没有几个农妇懂得医术。”秦桑不卑不亢的回道。/p
深深的看了秦桑一眼,世子挥手让侍卫退下,显然是暂时放过阆举。/p
“你接手治疗,多久可以让本……我能够佩戴义肢?”世子的视线再度落在断臂之上,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p
“民妇需要在手术后回答世子,还请世子命人准备一间干净、采光极好的房间,民妇要暂时做手术室……”/p
“去你的药铺吧。”世子起身道:“来人,备软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