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道:“是啊,说起来这柳浩广也是个能用的人才,盐铁一案之前他还去处理过饥荒和难民,都是有功,却不想,这人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p
“柳浩广……郭成周……这可都是镇国公的学生啊。”/p
这个人将话一说后,其他几人纷纷噤声,镇国公如何可还不是他们能议论的。/p
连朝臣们都想到了,皇帝又怎会没有想到,皇帝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光秃秃的枯树,轻轻道:“如今查,就已经查出来了这几个人,个个曾经都是有功之臣,如今却让人寒心。”/p
高公公不说话,轻轻的给皇帝端来一杯茶。/p
皇帝回头看了一眼,问道:“南宫远这几日呢?”/p
高公公答道:“回皇上话,镇国公这几日除了进宫请安和在镇国公府以外,剩下大部分时间听说都在外面。”/p
“在外面?”/p
高公公顿了一下,答道:“下面人说,镇国公这几日常和宸王殿下在一起。”/p
皇帝微微眯眼,手下的珠串也转动的快了几分,高公公会意,轻轻的将茶重新端了下去,也不再说话,退出房门,留皇上一人在内。/p
年宴的前三天时间内,谢轻谣去了聚福楼,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下,年宴后就是过年,之后若是自己没有来酒楼,到了过年期间,务必要将酒楼的生意做出去,有哪些人想要订菜品的,提前让他们订,全部优惠。/p
之后谢轻谣在府中,又将自己和公良文轩的合作数目清点了一边,心中知晓后,也在算着今年宸王府还能剩下多少钱。/p
宸王府如此,宁王府亦是。/p
宁王妃内,几乎人人都沉浸在一种即将要欢欣的时刻。/p
上到主子,下到奴才,都是漾着笑意。/p
当然,这所有人里或许只有池晚宁现在最沉静了。/p
池晚宁已经打定了主意,落梅说道:“侧妃,奴婢都帮您打听好了,每年的年宴最后快要收尾散场的时候,都有人要说一番喜庆话,若是能用诗句,更是吉祥。您若是准备好了,一定能引人注意。”/p
池晚宁虽然有心如此,但是她一听她说是喜庆的诗词,直接就道:“便是诗词都是有风骨在,乃是风韵留存,喜庆……便是通俗之意……”/p
落梅连忙就道:“好小姐好侧妃啊,您可不能这么想,您如今也不必在意什么通不通俗了,只要能在年宴上让人注意到,能成为年宴上最脱颖而出的,就足够了。”/p
“便是我什么都不做也没有人敢小瞧我半分。”/p
“侧妃,话可不能这么说,您忘记老夫人给您说的话了,您心性要强,奴婢知道,只是要分场合和身份,年宴上可是面对的皇上皇后和一干公亲贵族,这是大场合,就连着老夫人到时候也在,也在等着您有脸面,您如今若是不准备好,万一在年宴上,出了难堪可怎么办?”/p
这话说的池晚宁心中都有点发虚了,虽然落梅将话说的有些夸大了,但也是事实。/p
池晚宁心中一静,觉得落梅说的有道理,她不屑有什么用,如今先要将年宴过去了再说。/p
故而开始准备着各种……喜庆的诗词。/p
这可是难倒了池晚宁,当真是有些无力,她写的基本都是伤春悲秋、怀古伤今的这种酸痛诗,如今要让她写这种过于通俗的,属实有点难为人。/p
池晚宁自认自己是个勤学多见的,从小到大自己也没有多学过一些什么,天赋在就好。/p
这一次将她打击到了,坐在长案前,心中一片茫然。/p
赵宁稷来了,他一进池晚宁的书房,映入眼前的就是一副美人嚼笔图。/p
池晚宁一身浅水蓝色夹袄裙衫,袖子挽起,长发披肩。束好的青丝微微轻垂,她低着头,手中执笔,笔尖墨水轻轻滴落在纸上也浑然不知,她咬着墨笔,心中惆怅,偶尔摇头晃脑,偶然叹气作嗟,女儿家的娇俏顿时显现出。/p
一片的青瓷花瓶中插了几支红梅,映在明黄色的窗纱边,先是云彩笼罩,长案上笔墨纸砚散散落落放着,还有半杯未喝完的茶水,一些糕点也是吃了一半就被放下的。/p
赵宁稷笑了:“在想什么?”/p
池晚宁忽然抬头,看了一眼,一愣,起身,想要遮掩案面上的纸张,并道:“殿下……殿下怎么来了,外面人怎么都不通传一声……”/p
“是本王看你在里面用功,不让他们出声打扰的。”赵宁稷撩开衣袍,坐在一边,正好看见了一张纸,拿起一看:“这是你写的?”/p
池晚宁面色一红。/p
赵宁稷又一笑:“看着倒不像是你的文笔了。”/p
池晚宁更加不好意思了,连忙就要拿回去,并道:“殿下不许笑话我。”/p
看着这般女儿态的池晚宁,赵宁稷道:“便是要这样才好,整日苦闷闷的做什么。”/p
“殿下惯会取笑人,哪里是苦闷闷的了,若是写一些这种浓词重曲才是不苦闷吗,那妾身还是要一直苦闷下去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