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崎直美蹦蹦跳跳地拿着衣服去洗澡。
太宰治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他又与走来的谷崎润一郎对视,露出了一个看不出感情的浅笑。
时间很快就流逝了。在十二点来临之前,三人就互道晚安前去睡觉了。
他们说到底也只能算是关系比较好的同事,平时都是谷崎兄妹一起睡,而太宰治睡在隔壁的房间里。
睡着之后,谷崎润一郎突然做了一个梦。
一个...非常隐秘的梦,代表着他的渴望,他的罪,他的爱.欲。
“谷崎。”梦里的太宰治伸出手抚摸他的脸,绷带松松散散地垂落,而谷崎润一郎近乎欣喜若狂地落下泪来,亲吻他的嘴唇。
当醒来之后,绝望与痛苦折磨着谷崎润一郎,令他在寂静的深夜无法自拔地流着泪。他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喘.息与哽咽声,不想吵醒一旁的谷崎直美。
“哥哥大人。”一双纤细而柔软的手从谷崎润一郎的身后缠过来——是谷崎直美。
谷崎润一郎这才发现谷崎直美一直醒着,他颤了颤嘴唇,愧疚地扯开一抹僵硬的笑,说:“抱歉,直美。我不小心吵醒你了吗?其实我刚刚不小心做了一个噩梦...”
彻夜难眠、无法入睡的谷崎直美摇了摇头,她的身体很柔软,带着一种沐浴露的清香。
美丽的少女将自己兄长的身体转了过来,光滑的黑色长发如瀑布般散落,有几缕发丝交缠在谷崎润一郎的身上与脸上,弄得他的泪水又不停地从眼里溢出来。
跪在床上的谷崎直美双手捧着谷崎润一郎的脸,她低下头吻去他的泪水,带着哀伤,带着抚慰,带着怜悯。
“哥哥大人,我明白的,我明白的。”谷崎直美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亲吻他的眼皮。
泪水带着一种酸涩的味道,令拥抱着他的谷崎直美心痛得如同被钝刀不停地磨着一样。
谷崎润一郎将头埋在她的怀中,如稚子向母亲寻求安慰一般,而谷崎直美也正如任何一位爱着儿子的母亲一般拥抱着他,抚摸着他。
背叛了自己妹妹一般的罪.恶,对根本无法在一起之人的渴求,世人无法容忍的绝望交缠在一起,拖着谷崎润一郎不停地往深渊坠落。
以至于到了第二天的时候——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太宰治没有露出厌恶或抗拒的神色,他只是一如既往地露出了平静而温和的笑。
今日休假,谷崎润一郎和太宰治原本靠在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结果谷崎润一郎忽地看着他走了神,无法自拔地凑过去想要吻他。
在谷崎润一郎吻上来的前一刻,太宰治伸出手挡在了两人的唇间。
“谷崎。”浑身缠着绷带,带着一片伤痕的太宰治喊道,他的声音非常的柔和,却猛地将谷崎润一郎从刚刚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状况中拉了出来。
太宰治平静地注视着他,视线仿佛洞穿了谷崎润一郎的灵魂。
“......”谷崎润一郎感觉自己仿佛处于深渊之中,到处都看不见半点光明,心脏如同被蚂蚁啃食着一般传来了密密麻麻的疼痛与瘙痒。
他张了张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太宰治看着他的脸,忽地想起了前几天的事情。
···
“我做了一个梦。”太宰治说道。
此时的两人也坐在沙发上,前方的电视机一如既往地播着当下的热剧,里面不停地传来了笑声。太宰治却只能平静地看着,眼底半点笑意都没有。
“是什么样的梦呢?”正在剥橘子吃的谷崎直美问道,她拿出一瓣喂给太宰治。
太宰治张开嘴咬住,咀嚼了几下,甜美带着酸涩的汁液在唇齿间爆发出来,顺着喉咙滑下。
谷崎直美将被他无意间舔过的指尖缩回来,下意识地搓了搓,感到指尖有些发烫。
太宰治舔了舔嘴唇,说:“我梦见我在悬崖边。”
“又是自杀的梦吗?”谷崎直美问道。
太宰治总是会做梦,他经常会梦见自己在以不同的死法死去,可能是上吊自杀,可能是吞药自杀,也可能是被人木仓杀。
他在梦里总是不停地、不停地死去。
“是的。但是这次不太一样。”太宰治这么说着的时候,无意识地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
“是什么呢?”谷崎直美好奇地问道。
太宰治笑嘻嘻地说:“是我们三个人用红绳绑着彼此,最后手牵着手一起从海边的悬崖跳下去的梦。”
倘若是常人,听见有人说梦见了自己和兄长与他自杀的事情肯定会暴跳如雷吧。但谷崎直美只是走了一下神,想:传闻中,用红绳绑着彼此的手一起自杀的人,哪怕是转世了也能够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