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口一猜,便推断出了闻月的计划。
被人戳穿小心思,她登时气急败坏:“你!”
“看来是猜中了。”
闻月一抬头,便撞上了他的眼。
可此时此刻,谢翊眼底并未有平日的狡黠神情,也不似是在好玩拿捏他。他神情专注,倒像是在欣赏着某些事物。
他忽地沉下嗓音,一本正经道——
“阿月,你很聪明。”
闻月蹙眉,不解看向他,“殿下什么意思?”
他猛地低下头,鼻尖近到几乎落于她眼睫前,“既是王道勤即将迎娶你,倒不如趁势为之。”
“何为趁势为之?”
他在笑,笑得蛊惑人心:“未来即将发生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闻月大骇:“你怎么会知道?!”
夷亭即将大乱,谢翊怎么会知道?!
一时间,闻月脑袋里冒过无数种想法。即便谢翊已见了那封七字信,也不该如此肯定。既有情报在前,军队定会严守死防,哪会那么轻易让外贼入侵。是有人通报于他,还是说有另一种可能——
谢翊也是重生的!
光是想到这种可能,就叫闻月方寸大乱。
还好还好,谢翊的回答,让她瞬间冷静下来。
谢翊背过身,不看她,“人总是只能见到旁人想要他看见的东西。”
闻月试着推断:“所以说,那‘外贼入,夷亭将乱’的七字情报,是殿下故意弃于我?”
“正是。”他承认地堂而皇之。
闻月不解:“殿下守我南边重地,既是已得情报,定会有所防备。此事尚有回旋余地,殿下怎如此肯定夷亭将乱?”
“夷亭必乱。”
“为何?”
男人向来笔直挺拔的身形,蓦地晃了晃。
闻月见他长长地舒了口气,似是在叹息。
长久之后,他终是回过了身来。彼时,夕阳拉长了他的身影,他回头那刻,霞光落在他的侧颜上,忽明忽暗,让人不辨喜怒。
“夷亭,乃国之弃子。”
“弃子为何意?”闻月追问。
谢翊直言道:“外贼之患,已绵延我朝数十载,一直未能平息。多员猛将曾帅兵讨伐,但收效甚微。割江南一地,弃夷亭百余百姓,为我朝决断。希冀以百姓之血,燃军士军民,一举击溃贼人。”
听此一言,闻月浑身战栗。
她难以置信,原来她前世及今世所经历的,竟非意外,而为人祸。若非谢翊直言,她绝对想不到,夷亭百姓,竟是朝廷用来激发斗志军民的祭祀品!
她冷笑起来,整个人抖得不成模样:“以人命祭我朝,殿下认同此举?”
面对闻月的追问,他未置一词。
长久后,他才说:“此乃无奈之举。”
闻月不甘心:“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谢翊咬牙:“朝政面前,定有牺牲。”
“我不信。”
语毕,她走至他跟前,灼灼迎上他的目光,像是要从他沉黑的瞳孔中辨认些什么:“我不信殿下也这么认为。”
可谢翊只是别过脸,冷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