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比他还小。”明明是笑着的，可野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指着小小，边哭边笑，“我就……转个身的功夫，你就不见了。”/p
迷一阵心酸，看着野有些动容。/p
“我悔啊，每一个晚上我都梦见你在叫我，跟我哭着说疼。”野说着说着，崩溃的蹲了下去。/p
面前站着的是自己丢失多年的崽子，可崽子却有了想要保护的人，不愿意要自己这个阿爸。/p
他又是怒又是恨又是痛。/p
迷终于忍不住了，松开小小，从水中艰难的走到岸边野的身边，蹲下来，将佝偻着的老人抱住。/p
“……阿爸……”他抖着声音，终于叫了一声。/p
野抓住迷的胳膊，另一只手捶着自己的胸膛，“阿爸对不起你啊，阿爸对不起你啊……”/p
迷隐忍的眼泪终究落了下来，将人彻底抱了个满怀。/p
曾经记忆里模糊的健壮身影，没想到竟是枯瘦至此。/p
迷边哭边摇头，“不怪阿爸，不怪阿爸！”/p
野不敢在打自己，怕打到迷。/p
“怎么能不怪？你还那么小啊，怎么能不怪？”/p
迷咬住唇，低低的哭了起来，“真的……不怪阿爸。”/p
怪谁呢？怪小小的阿爸冰吗？可如今那人在哪？/p
野哭够了，抬起头，抓着迷，咬牙切齿的模样。/p
“冰在那？那个畜生在哪？”/p
后面原本小心翼翼的想伸手拍拍迷安慰安慰他的小小顿时瑟缩一下，满脸惊恐。/p
迷迟疑了下，回头看到受到惊吓的小小，顿时有些心疼。他下意识想松开野去抓住小小，却被野一把拽住。/p
“这小崽子就是冰的，是不是？”野的神情已经有些癫狂。/p
这更让小小害怕，看着看着，“哇”的一声又大哭起来。/p
迷顿时被夹杂中间，只能无奈的向那边的于今求助。/p
于今走过来，将小小抱住，再看野吃人的眼神，打了个冷颤。这别说小小这小崽子了，就是他看到这样的眼神也害怕。/p
虽然害怕，但却也能理解。/p
这么久了啊，久到一个小崽子都长的比野本身都高大了。/p
迷搂住野，急中生智，说：“他当初把我带走，但也养大了我，你看，我很好，他偷走了你的幼崽，不如你也偷走他的幼崽，让他的幼崽也叫你阿爸，好不好？”说道最后，声音几度更咽。/p
野听着迷的声音，只觉得心疼的要死。/p
最终，他勉强点头，收敛了自己的眼神，在抬头时，被眼泪洗刷过的眼睛，没了混沌和恶毒，只剩下平静。/p
“那你，让他叫我阿爸。”/p
迷一顿，急忙扭头，看着小小，眼神带着祈求。/p
小小如今就像于彤说的，已经懂事了，也能看出来人的脸色。/p
他小心翼翼的看看野，终究低下头，叫了一声，“阿爸”。/p
迷明显的松了口气，又转头，看着野。/p
野从最初听到那声“阿爸”的时候身子颤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危险，在迷转头时，又恢复了平静。/p
“既然你叫了我一声阿爸，那我自然也会把你当做我的幼崽。”/p
没想到如今已经老成这样，却还能当小崽子的阿爸。/p
野的眼里闪过嘲讽，之后拽着迷的手，转身就走。/p
“跟阿爸，回家！”/p
迷的眼睛再次酸涩，他强忍了下去，唇边带着笑，“唉”了一声，回头冲着小小说：“愣着干嘛？我们回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