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叼着烟,说话含糊,关根把烟从嘴里拿出来,顺手弹了弹烟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这浑身上下的毛病,大都是你治的。”
“那你也是很勇敢啊小伙子。”瞎子一耸肩膀,又是一阵拉扯的疼,“赶紧给我打针止痛药,包好了再说!”
“好嘞黑爷包您满意!”关根捏着腔儿夸张的唱和。
两人身形相仿,包扎完,关根就找了两件自己的衣服扔给他让他换了。
“我上去洗个澡,”关根灭了烟,从楼梯上将衣裳扔下来,“你自己随意吧。”
关根回了房间,将门反锁上,随即进了卫生间打开了水龙头。
从脸上扯下关根的那张脸皮,露出和十年前一般无二的那张青涩俊脸。
额角的冷汗不自主的往下冒,关根咬着后槽牙将闷哼吞回去,撩了把水撸了下半长的短发,疼痛让他的视线稍有模糊,但还是抽空看了眼镜子。
镜子里的人模样青涩,皮肤也还不错,像是刚出大学校门的大学生,当的起一句俊后生,只不过那双猫儿眼里藏的东西太多了,黑暗,污浊,算计,所有负面的词汇都可以在那眸子里找到,就是没有干净这个词儿了。
也不知道张起灵当年义无反顾进了青铜门护着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唔……呼!”
关根点了根烟,吸了两口就在盥洗池的边上掐了,掰了烟嘴儿,将烟整个放嘴里嚼了。
水龙头里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热的,蒸汽从里面冒出来,整个镜面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里面的人影也开始变化起来,短发开始变成了足以遮住眼睛的长度,脸颊也开始变得更加瘦削,褐色的瞳孔也慢慢变暗,由着水汽汇成一个黑曜石的颜色。
“呸——”关根将嘴里嚼的烟丝儿吐出来,眯着眼睛看了眼镜子,看了半晌,忽然出手,一拳头挥了过去,镜子应声而碎,一道人影分裂成无数道,几道血痕从镜子上蔓延下来。
“艹你妈的!”
“张起灵你个傻|逼!”
关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那面镜子,碎成了无数片,却因为背后有胶,被生生的粘在一起,疼痛让所有肌肉都兴奋着,胃部开始痉挛,一阵呕吐感瞬间传上来。
从墓里出来,关根就觉得不舒服,从上了火车到回来,十几个小时也没吃什么东西,吐也吐不出来什么,就呕出来点儿酸水。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的,脑子里唯一一个念头就是这下可丢人丢大发了,自个儿家里还能平白的昏过去。
☆、第52章
正午的阳光很好,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直照到屋里,铺了一地的光,整个屋里都透着暖意。
关根四肢僵硬的躺在床上,迷迷蒙蒙的睁了眼睛,被光一照,差点儿晃瞎了。
“窗帘拉上。”声音哑的跟吞了碳一样。
关根反射性的抬胳膊想遮着光抬了以一下胳膊,却没抬起来,感受了下,手腕上好像有什么东西绑着,又试探着抬了抬腿,发现脚踝也被绑着。
“你醒了?”
还没等关根发作,便听床边一道略带惊喜的声音响起来。
关根只觉得嗓子有几万只蚂蚁再爬,皱着眉,“窗……”
“黑眼镜?!”吴邪没先理他,两步走到门前,朝着外面吼。
小哥就坐在窗边,听见声音,看了关根一眼,起身,将遮光帘拉上了半扇。
室内光线一下子就暗了许多,关根眼睛顿时舒服了许多,偷偷的在心里给小哥比了个大拇指。
又偷偷的鄙视了吴邪一顿,好歹是同一个人,怎么一点儿心灵感应都没有呢?
要不是骂他就是骂自己,关根真想狠狠地□□他一顿,在骂他一句蠢货。
“呦!醒啦?”瞎子听见吴邪喊他,还以为关根又出了什么事儿,三步两步上了楼,进屋一看关根挣了眼睛,顿时松了口气,“怎么样?”
关根现在嗓子干哑的厉害,手脚都被绑着,四肢酸痛的跟让车碾过似的,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哪个好了。
顿了两秒,才道:“水。”
吴邪忙去倒水,关根又道:“给我解开。”
“清醒了?”瞎子上前捏着他的脸,仔细看了看,又自言自语道:“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