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她端茶去客厅,他和太太正在见客,她把茶碗放在他身边,心里有些许激动,可是他甚至都没有抬眼看她,径直取了茶喝了。
还有一次,她在花园里和丫头们除草,他带着几个人匆匆地从她身边经过,仿佛她只是花园里的一株花一棵树一般,一阵风似地走过了。她怅然地站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
她对着镜子查看自己的脖子,如果不是上面那一抹淡霞般的吻痕,她几乎要以为那一晚的亲密是自己做的一场春梦,他一直都在她能感觉到的距离之外。
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再度失忆,完全忘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又或者,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根本不能算件事情。
她在心中回味着苏锦的话,盼望自己有一天能象她那样豁达,那样想得明白。
她躺着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屋外有只鸟在断断续续地叫着,叫得她愈加心烦,索性把被子蒙着头睡,那只鸟叫得更大声了,声音听起来有点古怪。
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她穿上外衣走出院门。
只见慕容珩穿着件白衬衣,站在一棵树下笑嘻嘻地望着她,他身边的白马在一旁不耐烦地打着响鼻。
她心头一酸,差点就要哭出来,他不知道,那天的湖水有多冷,她差一点就要葬身湖底,他不知道,她在病中天天都盼望着见到他。
她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大少爷,这么晚了来找奴婢做什么?”
八十三。表白
慕容珩楞了楞,上前拉住她的手,“夕颜,你怎么了?对我这么生分?”
她不着痕迹地挣脱他的手,背过身子,硬下心肠道:“大少爷,奴婢对您只有恭敬,哪里来的生分、熟分?”
慕容珩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你生气了?是在怪我这几天没来看你吗?”
她抿着嘴不说话,留个他一个僵直的背影。
他在背后搂住她,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低低地说:“不要这样子,好不好?”
她扭了扭身子,没挣脱开,便道:“我要回去睡觉了,你快放手。”
慕容珩反而将她抱得更紧,满脸无赖的表情,“就是不放,有本事你就大声叫。”
她拿他没办法,无奈道:“你到底要怎样?”
他把她的身子扳过来,她低着头不肯看他。
他抬起她的下巴,她只能望着他。
他剪了头发,看上去更加干净利落,穿着白衬衣的身形在月光下格外修长,她有点忘记自己要生气这件事情了。
他笑着说:“走,我带你去兜风。”
没等她发表意见,他已经托着她的腰将她稳稳地放到马背上,白马为结束等待欢生地跺了跺蹄子,他纵身上马,将她紧紧地扣在怀里,她心中漾起微甜。
慕容珩轻扬马鞭,白马在夜色中疾驰起来。
深夜的长街空无一人,马蹄踏过青石板,发出清脆的响声。
沐紫靠在慕容珩的胸前,感觉到他强有力的心跳。
“内战突然爆发,各分号都人心惶惶的,前几日,我去南方各分号走了一圈,所以没有来看你。”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怜惜中带着不满,“你怎么又瘦了?”
她心中一点点的幽怨顿时烟消云散,只觉得周身暖融融的,微笑着低声“嗯”了一下,向后靠紧了他的身体。
夜风中有草木和泥土的清香,她鬓角的碎发拂到他的脸上,痒痒的。
其实,这几天,他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她。
他的腿伤刚好了点,就马不停蹄地前往各地分号巡视,一回到府上就去找她。可是每次她不是陪静儿出去听书喝茶了,就是在别的院子里忙,让他扑了好几个空。
他在生意场上摸爬打滚多年,不动声色这门学问学得是炉火纯青。
那一日,他在客厅接见东北来的参商,沐紫端着茶盘从门口进来,她穿着普通的丫鬟衣裙,在他眼里盈盈生姿,嫣然美好。他克制着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继续和客人们谈着生意。她把茶放在他旁边,手腕莹白,身上有熟悉的芬芳,他忍不住开始心猿意马。客人们问了他好几句话,他完全没听见,他回过神来,不敢抬眼看她,低头闷下了一口茶。
第二天,他和铺子里的几个掌柜在花厅议事完毕,正准备出门,路过园子的时候,看见她远远地站在那里,弱柳扶风惹人怜爱。他心中十分欢喜,想着跟她说两句话。碍于众人在旁,只得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
他心中思绪翻滚,不由搂紧了朝思暮想的人儿,仿佛抱着珍而贵重的宝贝,他欢喜而小心地把她护在怀中。
马儿一路奔出了城镇,奔过了山林和田野,沿着盘山的小路往一座大山的山顶奔去。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远处的佛塔上传来阵阵梵铃,天地间一片寂静,只剩下他们彼此的心跳。
山顶上的一块空旷之处,慕容珩拽紧缰绳,白马徐徐地停了下来。
慕容珩翻身下马,一手搀扶着沐紫下来。
沐紫打量了下四周,原来他们站立的地方是一大块崖石,她往前走了两步,
“当心,不要过去!”慕容珩在后面叫她,她站在原地探了探头,前面竟是万丈悬崖,崖下莫
澜江滚滚东去。
“我们为何要到这里来?”她有些不解。
慕容珩轻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