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銮都懒得理会这种因为贪污而被抓的人,往后走了两步,他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回头来狠狠瞪了布政使一眼。/p
“年年闹洪灾,百姓们流离失所,水深火热,而你们这些人,自诩为父母官,却只知道贪赃枉法,丝毫不为百姓考虑,实在该杀。”/p
说完,他再也没有回头,转身顺着大门出去了。/p
原本廖銮就是想着若是邑阳城主直接按照他所说的那样写了告发布政使的信,他就直接把人拿下。/p
所以去城主府的时候,他才带上了好几个暗羽卫的人,没想到,才到那里,竟然刚好碰上了布政使狗急跳墙杀害邑阳城主的时候。/p
这下,即便是没有邑阳城主的亲笔信,他也可以直接给布政使定罪了。/p
“只是便宜了这邑阳城主,做了这么多坏事,竟然什么罪都没受,就这么舒舒服服的死了。”/p
林醉柳听的义愤填膺,还伸出手来锤了锤床。/p
“好了,反正除了他,剩下几城的城主一个也别想幸免,开心点儿,我们这就走了。”/p
“走了?这里已经善后了吗?”/p
虽然又过了一天,可是林醉柳的眼睛还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廖銮实在是不敢再拖,只想着尽早带着林醉柳走。/p
“嗯,这些交给下面的人就行,我已经杀鸡儆猴,没人敢在眼皮子底下作乱。”/p
这话林醉柳是信的,她点了点头,笑眯眯的道:“好,那我这就收拾收……”一边说着,刚站起身来,她就想到自己现在似乎已经不方便收拾东西了。/p
第一次,想到这件事,她忽然鼻子酸酸的,有点儿想哭,而且想着想着,她的眼泪就真的流出来了。/p
这突如其来的多愁善感把廖銮吓了一跳,他哪儿还能顾得别的,急忙了两步上前,把林醉柳揽在怀里,心疼的道:“别哭,怎么了?”/p
他并不知道林醉柳为什么哭,因为长久以来,面对这个病,林醉柳比他都还要乐观一点,他如何也想不到,原本乐观的林醉柳会忽然委屈起来。/p
直到她抽噎着开口说了一句“我看不见你了,我怕我以后都看不见你了”。/p
这话说完,她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了。/p
廖銮的心也像是被针被扎了,忽然有些疼起来,那疼细细密密的,不疼却十分难受。/p
可是现在需要安慰的人是林醉柳,他就变的极温和,轻轻地拍着林醉柳的背,柔声安慰着,“不会的,过两天就会好了,每次都是这样的,放心吧。”/p
虽然如此,可是廖銮心下也早早就有些打鼓了。/p
每次林醉柳哪里出了问题,很快就会好,可是这双眼睛,已经过了好多天了,一点儿要好的迹象都没有。/p
“没关系,会好的,一定会好的。”/p
不知道是在安慰林醉柳还是在安慰自己,他重复不停地说着这句话,安抚着两个人的心。/p
虚掩着的门外,封消寒伸出正要敲门的手缓缓放下,静默半晌,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转身离开了。/p
第二天,廖銮终于带着林醉柳离开了邑阳城。/p
他们两个已经在邑阳城待了有七八天,连着封消寒也已经待了有四五天,终于离开林醉柳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却也是开心的。/p
路行两天,第二天下午,马车就到了邑天府。林醉柳不是个喜欢骄奢淫逸的人,但是她真的期待到下一个地方。/p
因为廖銮和封消寒,这两个男人真是太吵了。/p
他们完全不是姑娘家吵架那样的不愉快,而是冷嘲热讽的,时不时怼上那么两句,然后就是永无止境的让气氛尴尬下去。/p
林醉柳发誓她真是受够了。/p
邑天府的情况看着比邑阳城要更差劲儿一点儿,因为水利设施不好的关系,所以大部分地方都淹没了,因此受到灾害的流民也多一些。/p
可以说是布政司制下受灾最严重的地方。/p
然而走在大街上,廖銮却惊异的发现,大街上竟然没什么衣衫褴褛的流民,虽然街道看着比平时要萧瑟许多,却真的没有什么无家可归之人。/p
向来这邑天府的城主的确是个为民考虑的,虽然因为没钱的关系根本没有办法建坝,对水灾方面也没什么技巧,不过确实是个为民忧心的好官。/p
也正是为此,他才觉得这里还没有烂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