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经历了多少纠结,他脸上表情换了又换,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咬了咬嘴。/p
“王爷,其实这两年我们做的事儿,我都记下了证据,只是这事儿没人知道,若是让布政使知道了,我……我可就……”/p
他说到最后犹犹豫豫的,不过已经足以让廖銮明白了,若是让布政使知道他留着证据,那此人一定会被除去。/p
毕竟只有心存异心的人才会保留证据。/p
为了表达自己对他们两个人合作关系的重视,廖銮犹豫了一下,忽然吹了声口哨。/p
下一秒钟,屋子里就出现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人,正是一直负责跟踪邑阳城主的鹤一。/p
鹤一忽然出现在房间里,把早已经变成惊弓之鸟的邑阳城主吓了一跳,她瞪大眼睛往后跳了一步,惊讶的“啊”了一声。/p
“别紧张。”廖銮心下觉得好笑,面上倒满是安慰的道:“这是本王的暗卫,接下来日子就跟着城主,也能保护保护你。”/p
说着,怕他不放心似的,他又开口补充道:“他武功挺好的。”/p
镇南王手底下的暗卫,邑阳城主心里自然是信任的,他连忙感恩戴德的立刻就要跪下感谢廖銮。/p
廖銮急忙伸出手来托住邑阳城主,将他人扶了起来,安抚似的开口说道:“大人不必如此。”/p
“从此以后我们也是一起共事的人了,这些都是小事儿,不必如此。”/p
到了这会儿,邑阳城主心里才真的明白过来,他已经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镇南王搭在一起了。/p
他们二人就着如今江南的局势聊了一两个时辰,廖銮也才知道原来邑天府的城主跟布政司没搭上线。/p
这也是为什么整个江南几城,只有邑天府一个地方每年都灾洪遍布的原因。/p
因为布政使为了给他压力,根本就不会批银两给他建造堤坝。/p
待邑阳城主心满意足的离开以后,廖銮已经气得握紧了拳头,手指甲狠狠地扎进手心里,气得直哆嗦。/p
这群尸位素餐的无耻之徒。/p
打从那天事情结束以后,邑阳城主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大摇大摆起来了。/p
再看到布政使时,他也在没有了平时的小心翼翼,反而颐指气使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搭上了廖銮是的。/p
而布政使最怕发生的就是这种事儿。/p
江南每年都要过来好几波人监察,毕竟天高皇帝远,又是事情多发区,祁敬珩多有不放心。/p
只是每次来的人也没有如今廖銮这样的地位,所以布政使自然就是其中最大的操纵者。/p
如今不一样了,廖銮的出现原本就是最大的变数,经常根本连消息都没来,他就忽然出现了。/p
这件事出乎他的意料,也让他心里有些紧张,如今果然按照他最不想看见的发展了。/p
所以那天邑阳城主离开以后,他竟然单独留下了。/p
廖銮从来没单独跟布政使聊过,如今看见他也不显得多热络,只疏离又礼貌的跟他寒暄着。/p
聊了好一会儿,他好像是有些忍不住了,开口对着廖銮道:“王爷,下官有一事不明……”/p
“哦?何事?”他这样毫不知情的样子,让原本话都已经到嘴边儿的布政使无论如何也问不出一句。/p
他知道,似乎就算他问了,廖銮也绝对不会跟他多说一句。/p
他现如今已经失去了先机,除非拿出比邑阳城主更大的砝码,否则说什么也翻不了身了。/p
摇了摇头,布政使站起身颇有些狼狈的离开了,只留一个神色莫名的廖銮坐在原地。/p
好了好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冲着空气里莫名其妙说了一声:“看够热闹了吗?”/p
空气里传来一声嗤笑,接着就有人开口道:“你若是不叫我,那还能再看一会儿。”/p
说完,屋外缓缓走进来一个人,他嘴角带着点儿颇冷嘲的笑,边进来边看着廖銮道:“这套官话你现在学的越来越好了。”/p
封消寒显见着是在讽刺廖銮的,廖銮没理会他的讥讽,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道:“正好有个事儿能找你帮帮忙。”/p
这人的表面清冷,其实厚脸皮封消寒这才算是见识着了,他颇有点儿不敢置信的看着廖銮。/p
“你说什么,让我帮你?我帮你?”语气里满是不敢置信。/p
“如果事情能早点解决,我们就能早点离开这儿。”廖銮挑眉说道,“阿柳的病可拖不得。”/p
阿柳两个字成功刺激到了封消寒,无论他心里有多不想管廖銮,提到这儿他也不得不管了。/p
可是被廖銮这样支使,他多少有点儿心烦,声音闷闷的道:“你要我做什么。”/p
“发挥你的特长就行了。”廖銮说着,站起身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封消寒,“拿着这份地图,我想让你帮我把布政使的账本带过来。”/p
这确实算是发挥了他的特长。/p
所以封消寒一点儿推脱都没有,干脆利落的点了点头,“希望这事儿过后能立刻出发。”/p
廖銮应该也是在意林醉柳的,怎么可能让她多耽误呢,于是也几乎是立刻点头应了。/p
待封消寒离开,他才收拾了东西回客栈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