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繁像在讲一个故事，不给他逃离的机会，每一句话都强行地塞在了他的心里。/p
“你明明答应许她一个愿望，就应该听她的要求，帮她杀了继父。可是你从来都没想过要信守承诺，只当她是一个可以随意玩弄拿捏的小孩子。”/p
“你没有帮她实现愿望，所以在继父再次强迫她时，她撞墙自尽了，因为你。”/p
因为你三个字，让琴怀玉身体一颤。/p
“你没有帮她实现愿望，所以她的继父照样花天酒地，没有为她的母亲看病，以至于她母亲病死了，因为你。”/p
“这是两条人命。”姜月繁靠近他，暗漆漆的眸子黑的渗人:“可是你只有一条命啊，该怎么赔？”/p
不要因为身份尊贵就可以草芥人命，更不要因为他人身份卑微就可以弃之敝履。/p
琴怀玉攥紧了手指，几乎是艰涩道:“她们，只是，一阶……”/p
“一阶草民？一阶妇孺？一阶不配跟您相比的蝼蚁？”姜月繁声音轻轻的，却带着数不清的沉重:“琴怀玉啊，怪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要背弃你，远离你，因为你根本不配，也不值得。”/p
琴怀玉像是被猛然戳中了心中最不堪的一面，大手掐着她的脖子，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你是谁……”/p
“你就只会说这几句吗？”姜月繁丝毫不惧，只是被他死死掐着脖子，说话有些艰难:“无能小人，匮乏不堪。”/p
琴怀玉眼珠赤红，是真的动了掐死她的念头。/p
倒是身后一直想叫姜月繁死的大皇子，被她一番话说的动了心，恍然察觉她好似和一般女子不一样。/p
心胸更豁达，襟怀更宽敞，目光所及是他们这些皇室也达不到的辽远。/p
他开口正想叫琴怀玉住手，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声音。/p
“殿下。”/p
身着一袭白色拖地的玉兰百水裙，迈着小步子慢慢走进来。/p
琴怀玉大受刺激的神智似乎清明了一瞬，抬头去看，见来人眉眼含笑，眼里尽是春、情。/p
她细手护在肚子上，看着是怀有身孕的模样。/p
对了，他不是万人背弃，也不是万人厌憎，他还有自己的妻儿，自己是他们的天与地，是他们全部的依偎和支持。/p
他在这世间存活，总还有一丝用处。/p
琴怀玉放开掐着脖子的大手，步伐匆匆，一把抱住柳如烟，声音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抖:“烟儿，我的烟儿，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对吗？”/p
“是啊。”柳如烟靠在他怀里，嘴巴回答他，眼里却全然不是他:“烟儿是你的，一辈子都会是你的。”/p
琴怀玉像找到了自欺欺人的证据，小心翼翼地护着柳如烟离开，从来都没有如此呵护细心过:“小心，慢些，累不累？”/p
身后是被他遗忘的姜月繁和大皇子，独留在原地。/p
大皇子似是想与她交谈，上前一步，被姜月繁缓缓移过来的眼神扫了一眼，脚步就不敢再动了。/p
“哈哈哈，大皇子怂了！”/p
“我们小姐姐眼神能杀人，看谁谁倒霉。”/p
“琴怀玉这就走了？脸皮真厚，还没付出代价呢！”/p
“等着吧，早晚有他的，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