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安睫毛森掩,眼前微暗正是齐六郎的身影逆着光挡在他跟前,他整个人表情一点都不想是有男子汉大丈夫的血气,反而从他紧绷的脸庞和清晰可辨的额头青筋,就能看出他非常的害怕。
“六郎!住手!”安北王妃看架势不好,急急开口喝止了齐六郎的动作,眼看齐六郎背对着自己不见一点反应,当下更是厉声道:“连娘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齐六郎攥紧了沈平安的衣领,终究在安北王妃的呵斥声中愤愤将沈平安松开,只见沈平安扶着扶手一屁股坐下,脸上煞白写满了惊魂未定。潘月卿看着这个年轻人不由得皱了皱眉,长得和齐司安如此相似又常年相伴在齐司安身边,怎么连齐毒蛇的一丝一毫都没有呢?
在潘月卿看来,这沈平安太怂,就是坐在凳子上也半天扯不出一个笑容来,额角的冷汗在阳光下微微闪烁。
“沈公子,你可还好?”安北王妃目光担忧看了一眼沈平安,抬手示意女使上前去稍微给沈平安捏一捏肩膀,再得到沈平安缓缓长吁一口气直言不要紧之后,才转而对着齐六郎责怪道:“你这暴躁雷公的性格是如何?难不成这几日你爹爹不在府内,就无法无天了?!”
齐六郎哪里还敢站着,当下撩袍屈膝跪在安北王妃跟前,安北王妃指了指齐六郎这衣服缄口不言模样,气得发抖:“还不去给沈公子道歉!”
齐六郎跪在原地,避开了安北王妃的目光,不带半分踟蹰便硬邦邦蹦出两个字回应道:“不去。”
“不必不必,”沈平安缓过气来,站起身朝着安北王妃长长作揖,然而也不顾安北王妃的挽留便起身告辞,头也不回径直便跑了,看着背影还颇有那么几分落荒而逃的模样。
待沈平安走远了,赵老太君含笑起身,潘月卿手疾眼快扶过赵老太君的手,老太君踱步到齐六郎身侧,微微弯腰拉了拉齐六郎身子:“好啦,咱们六郎也不是个冲动的孩子,起来,跟我说说这是为什么吧?”
齐六郎跟膝下生根一般,直直跪在地上,直到安北王妃无奈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好了起来吧,说说是怎么回事。”
“襄阳王让沈平安送鹦鹉来,压根不是来给娘解闷的!”齐六郎咬了咬后槽牙,有些不忿有些委屈开口道:“他是借着鹦鹉来讽刺父王和儿子……襄阳王殿下沉迷女色,儿子便同爹爹说了一句,爹爹将此事告知了陛下,殿下才会受到陛下顿楚,这是借着人云亦云、鹦鹉学舌在讽刺我们多管闲事!”
“就你话多!就你话多!”鹦鹉突然开嗓。
齐六郎有些恨不过上前去径直就要捏住鹦鹉的脖子,安北王妃轻唤一声制止了齐六郎:“六郎,此事不要让你爹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