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不知岁月改，春洲六度听绵蛮。闻人昔游不到此，岸容山色如有冤。/p
她意识到有了变化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p
那条以折磨她为乐的毒蛇没有再过来，外头的人闲谈的兴致也不高。/p
偶尔，他们会说：“留着这个有什么用？臭气熏天的，还不如直接埋了。”/p
后背上的伤口结痂了奇痒无比，被她一点点的抠了下来，痒变成痛，她反而能忍受些。/p
又过了几日，她突然听到有人说：“弄死她，然后直接埋了吧？”/p
说着就有人过来掀开坛子盖！/p
她的眼睛睁大了，可眼前依旧是浓黑一片，什么的都看不清楚，她一动不动，耳朵微微一动，听到那人伸进手来的声响。/p
“还活着，有气。这味道可真难闻。”/p
另一个人就说：“弄死吧，也算是做个好事。”/p
“成，给我找块石头来。”/p
“她都那样了，你直接掐死算了。”/p
这话说完，那双手又伸了进来。/p
她暗中蛰伏，积蓄了浑身所有的力气冲着其中一条胳膊咬了下去。/p
那人尖叫起来，疯狂的摔打。/p
她早已皮包骨头不成人形，身体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只管咬着那人。/p
温热的血流进她的胃里。/p
那人终于挣脱了出去。/p
“这坛子不要了，我们埋了她，我不信闷不死她！”/p
本来他们是打算将人弄死弄出来扔了，然后把坛子洗涮干净卖钱来着，可没将人弄死，反而自己弄了一身伤。/p
她听见了，无动于衷的抱着双膝，静静的等待终究来临的结局。/p
“还得弄山下去埋。这里弄点土都不容易。”那两个人抱怨。/p
坛子被抱到车上，往山下运。/p
她试了试，应该是被捆结实了，纹丝不动……/p
渐渐的人声喧哗了起来，她想呼救，可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出不来了，双手无力的捶了捶坛子，外头压根听不到她的动静。/p
她知道自己要死了，其实已经无所谓，她仿佛也并不害怕，但她心里又隐隐约约的急切着，回想被她遗忘的那记忆：“我究竟忘了什么呢？明明那么重要，为什么我还将它忘记？”/p
她又怀疑：“是不是我记错了。压根没什么重要的事？”/p
若有，这么久了，怎么没有人来找她？/p
她抱着头，耳朵边像是传来洞穴中的呼啸声，阴冷凄厉。/p
外头的那俩人显然跟山下的人极其熟稔，小推车走几步就要与人招呼几声。/p
街市上的声音太嘈杂，坛子里头的她一时被这热闹声冲击，耳朵受不了，只好捂紧了。/p
“马戏团的人，什么也收呢。前两日还收了本地一个小矮子，说训练一下有用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