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默的心里烧着一把火，既恨自己，又恨他人，几乎疯魔。/p
乔长天一日之内派了五拨人命他速回京城，他倒是回了，手上剑尤带血。/p
宋民接了他的剑退下，乔长天的巴掌就跟了过来，一巴掌将他扇歪了，一个趔趄后退出去。/p
“你清醒了吗？”/p
“我很清醒。”/p
已经是皇帝的光王急匆匆而来，常服的扣子都没有系好，见面先扯住乔长天，避免他再动手。/p
许默脑子嗡嗡的，可更多的则是他耳边环绕的宝臻凄厉的惨叫声。虎哥醒来就哭，一双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了，若说母子之间没有感应，杀了他他也不信。/p
他摔跪在青砖上，膝盖几乎碎裂：“乱世用重典。臣，愿意做一酷吏，为先驱，不惧恶名，只要还天下清明，臣愿意粉身碎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p
乔长天要去踹他：“你愿意！你担得起吗？”/p
“什么叫乱世？信不信治你个大不敬？！啊！？”/p
皇帝将乔长天扯回：“你不是也一直在积极备战么？！他已经够苦了。”/p
一句话勾出乔长天的眼泪，又让叫他硬是憋了回去。/p
“你知道朝中多少折子弹劾你么？你才多大年纪？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要不是皇上压下去，再十个你也不够砍的！”/p
皇上厉声喝：“长天！”/p
乔长天：“你也不用吼我！大不了大家都不活了！是不是？！”/p
皇上：“这件事是我优柔寡断在先，是我做错了！”/p
许默抬头。/p
皇上继续：“宫里苏氏狼子野心，被关禁闭仍旧不肯安分守己，竟说通了先帝皇后，妄图挟太子往江南去，与朝廷分庭抗礼。内忧外患之际，我本是想按压下，一切缓后处置，谁知她竟趁机行事，勾连大乘教余孽！”/p
说起来也是深恨！/p
他为着名声，为着朝廷安稳，为着不叫人戳自己脊梁骨，说他容不下先帝的骨血妻妾，这才想留这些人一条性命的，谁知她们人心不足，妄图吞象，颠覆天下，这天下姓李，是李氏祖宗几代心血维系的所在，岂可任由他人颠覆之？！/p
许默双手垂在身前，手心颤抖，心跳加快，他本来就觉得其中有些环节没有想通，如今听了皇上的话，顿时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时脑中万千思绪流窜，心念电转之间，他的态度很快就软了下来，匍匐在地上，痛哭失声：“若是只给她一个痛快，臣也不会如此……，自从出事以来，臣耳中日夜都是她的惨叫声……，凄厉觉望，血肉模糊……”/p
“不要说了！”/p
“她一定会没事的。”/p
乔长天跟皇帝同时开口，可他们被许默所形容的画面镇住，几乎惊厥，神魂不属。/p
许默接着开口，推涛作浪：“从前她也不是没离开过孩子一时片刻的，从来孩子也不会哭，可自从她被人掳走，孩子日夜啼哭不止，嗓子都哭哑了，短短十日，便瘦得脱了形状……”/p
乔长天早就涕泪交加，背过身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