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事他涉及的那部分真的就只有银钱关系,“霍明说的很明白,是跟我借钱。”/p
这个“借”字不一定表示将来会还,但在眼下,是生出距离来,摆明车马的不喜欢许默参与进去更多。/p
此举正中许默下怀。/p
“吕党后继乏力,宗大人这里估计也因为这几次的事有些心灰意冷了。”朝臣跟朝臣掰头,那是同僚的竞争,但跟宦官集团掰头,朝臣会觉得受到羞辱。/p
乔宝臻听他这么解释就问:“那你呢?”/p
许默道:“我很庆幸。”就是因为相公们有这样的想法,这其中他才能施展,若是相公们真心实意的去听宦官的话,那他的打算就没什么戏了。/p
朝局已经乱到这份上了,要是真的有人出来振臂一呼说皇上要澄清吏治,发展经济,约束宦官,那估计这人没等说完就要凉了。/p
从乱局之中寻求生机,是在乱中求存,这个“存”并不是顶天立地的存,而有极大的可能是“卧薪尝胆”的存,是夹缝中的存。/p
宝臻是越听他说的越觉得艰难,“中书舍人要做什么事啊?我总得去应卯吧?也不能光躲家里不出去。”/p
许默道:“霍明已经对人说了,他跟乔先生关系好,而且跟乔公子也是莫逆之交,这话传到窦扬的耳朵里头,你没进京呢,他就防备上了,你放心好了,他如今能做的事极多,就算你进宫了,他也能叫你不用见皇上。”/p
宝臻一听这个笑道:“那我岂不是还要谢谢他?”/p
许默就摸了摸她的头,跟她将中书舍人的职责,“舍人,亲近左右之通称。说白了就是天子近臣,掌管制诏,不过如今这个职位本身的意义是要大过它行使的各项职责的,就是我在这个位子上的时候,所谓的诏令也不过是过过手而已。而你若是进宫,大概率是要遭受排挤,说不定还得坐点冷板凳。”/p
宝臻叹了口气,四仰八叉的躺平:“你不知道,我还想过干脆真的断条腿算了,可转念一想,腿不断的话,万一有个什么事还能跑呢,要是真断了,那就真的成了砧板上的肉了。”/p
许默捏着她的胳膊咬了一口:“不爱惜自己。”/p
她嘶嘶得:“我就是想想。”/p
他立即道:“想也不行,想也要挨罚。”/p
她看了他一眼,嘟囔:“莫挨老子。”/p
结果这一句重新引发一轮大战,两个人把战场限定在床帐之中,仅凭手脚腿的劲,互不相让,气喘吁吁。/p
直到外头有人来禀事。/p
许默这才下床,先帮她收拾打理齐整,重新给她梳了头发,然后才收拾自己。/p
宝臻看见章玉刚要笑,章玉已经一个闪身,让身后的史圣成露出来了。/p
宝臻张了张嘴,上前行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