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的婆子早就走了,这小院本来就不大,此时除了院子里头的花树,也就只剩下他们两个,可许默还是觉得太热闹了,也太拥挤了,把他一向空虚的五脏六腑都给占满了。/p
他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看着她讪讪的起来,拍打拍打衣裳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滑下炕来,趿拉上鞋子,这时候的表情还是不好意思的,但当她再多走两步,就两步,脸上便如花绽放,眼里仿佛还带了清晨的露珠,香甜的气味扑面而来,喜滋滋的问:“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吃饭了吗?”/p
许默低头看了她一会儿,不知怎么突然想试试,于是他伸开双手,做了个要拥抱的姿势,果然她一下就贴过来了,还使劲抱了一下他的腰,贴心的问:“累了吗?”/p
许默的回答是直接将她抱到炕上,把她的鞋子捏下来:“以后别趿拉鞋子,都踩坏了。”/p
她嗯嗯啊啊的,挪了挪给他空出个座位来。/p
许默问:“你刚才在做什么?”/p
“就无聊啊,然后自己玩儿嘛。”说完连忙问别的,“粮种都已经分下去了,公子友送来的你打算怎么办?”/p
“我没要,让他在这里盘了一间铺子自己卖粮种。”/p
“啊?那能有人买?”/p
没等他回答,她就想到答案了,“你是想看看有多少隐瞒的耕地?”/p
宝臻在户部除了算账,也学了些知识,譬如她知道本朝粮种连年选种、留种,并不用陈年的旧粮做种子,用陈粮做种的话不仅是发不好芽的问题,更要紧的是会引起大量的减产,这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p
所以一场蝗灾之后,百姓除了饱腹问题要考虑,接下来的粮种问题就更迫在眉睫了。/p
许默能从朝廷借了粮种来,这只是解决了那部分合法的耕地用种问题,还有许多荒地被偷偷开垦了,却因没有合法的身份而借不到粮种。/p
她能想明白,许默当然不吝惜夸赞。/p
谁知她又皮起来,摆手:“这都是小意思,我懂得可多了,以后你就知道了。”/p
本以为这日说得这么好,次日能免了蹲马步这个事儿,谁知她假装熟睡,却仍是被他提了出来,就在院子里,他打拳,她一会儿吐气,一会儿吸气……/p
许默出一身汗,看她一眼,“我去洗漱,你继续。”/p
她冲他笑的可甜:“大人需要搓背吗?”/p
许默打了个哆嗦,赶紧上屋里去了。/p
她就故意不让他洗好,一会儿说“唉哟唉哟腿抽筋了”,一会儿说“哎呀,院子里头怎么有蝎子”之类。/p
等许默出来,她头上的汗也出来了,明明没动弹,但浑身都如同做了重活一样,耍赖皮的挂他身上不肯走。/p
许默笑着将她抱到浴间,轻声问:“需要我帮你脱吗?”/p
虽然他这话说的十分淡然,但乔宝臻可不敢等闲视之。/p
越是平静的草原却隐藏着巨大的危险,这是真理。/p
“不,不用了,你快去忙吧。”/p
见她识相,他笑了笑,起身出去。等早饭好了,过来叫她,结果听见她在浴池里头划水放歌,也不抽筋了,也没有蝎子了。/p
这样的快活,可真的想叫人,打断啊!/p
他敲了敲门:“半刻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