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光棍看着那小红蛇那鲜艳的颜色，也有些慌了，就这么先离开了。可是他回去没多久，就死了。全身脱皮，全身都是血。他的死状让人想到了当初去抄家的那些人。大家都在传是老太婆和她娘给老光棍下了毒。/p
甚至还有人来问他们话了。只是没有找到任何毒，而且那些人也没敢进屋子，只是问了几句话而已。/p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他们也失去了最后一瓶蛇酒。只是那条小红蛇从那之后也失踪了。/p
那没多久之后，老太婆的娘上街买菜的时候，出了车祸。老太婆觉得那是人为的。村里人见不得他们，就把出门买菜的娘先撞死了。最后只说是意外，赔了一千块钱。那年代一千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但是一条人命就这么没有了。/p
这个祠堂里就只剩下老太婆一个人了。每天吃着自己种的青菜，一年到头吃一两次肉，渐渐的她时不时觉得肚子痛。也不是很痛，反正就是有感觉，是痛的感觉。她不敢去医院，也不想走出这个祠堂。直到某个晚上，她睡着的时候，做梦，梦到自己全身都脱皮了。她慌了，她见过这么死的人。在她醒来后，她发现那个梦是真的。她的皮肤开始松，就好像，下面又长出了一层皮一般。/p
再一个大冬天的晚上，富源村难得地下起了雪。老太婆一个人蜷缩在火堆旁，她感觉得了一种窒息。她喷出了一口血，随着血出来的是一条很小的小红蛇，就像一小节毛线那么点。小红蛇不喜欢火堆，它的身体一弹就从那血泊中，回到了她的身体里。甚至还落在了她脖子上，吸食着她流到脖子上的鲜血。/p
老太婆没敢动，它知道就是这种小蛇，杀了很多人。当初抄家的人，后来那个老光棍。她是既害怕又欣喜。她一个人太孤单了。而这种小蛇是她爹当初拼死也要保住的，说是能让他们家重新振兴起来的东西。老太婆没有伤害它，就这么呆呆坐着，感觉着它在自己身体上爬着，往皮肤下钻着。/p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她的身上，皮肤下，也被那条小蛇爬出了一条条的蛇道。而小蛇不吃东西，只吃她的鲜血。那天饿了，就咬她一口。/p
她用她娘的那赔偿金，跟村里一个老婆婆买了黑布做的宽宽的衣服还有帽子，从那以后，她就成了现在这个模样。/p
本来大好的年纪，却穿成这样，住在这样的地方，村里人渐渐都说她是妖怪。也没人来跟她相看了。我就这么跟一条小红蛇，过来一辈子。/p
我靠着门框，低下头，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说道：“你想改变一下现在的生活吗？”/p
老太婆看向了我，我继续说着：“比如说，小红蛇给我们，我们知道它需要什么样的湿度和温度，我们知道它生活的条件。之后，我们可以帮你安排到别的城市的爱心医院去养老。”/p
养老院和爱心医院是完全不同的性质。养老院是花钱进去住的，想回家就回家。但是爱心医院，别的地方我不清楚，我们这里的爱心医院就是收留那些没人管的，有精神疾病或者不能自理的人，他们的费用是国家出的。重点就是没人管的那种。/p
小红蛇应该是能听得懂我们说的话的，它再次爬了出来，从老太婆的脖子后面的皮肤下，伸出头来，看着我。它的香味中，传达着信息，它不喜欢，它就要现在这样。/p
这股信息之后，它是毫不留情地一口咬在了那老太婆的耳朵上。似乎是在宣誓着它的地盘。森少的眼睛微眯，狠狠盯着那小蛇，瞬间也传达了另一个信息。没有具体的内容，就是一种压制，血脉的压制。真要翻译一下的话，应该是，我比你强大，你给我乖一点，别惹事。要不弄死你。/p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p
小蛇低下头，又钻进了老太婆的皮肤下。/p
我侧着头，凑近森少，说道：“应该是她一开始接触小红蛇就被感染了。之后蛇卵进人她的身体中，样本一和样本二、三短时间内，在她身体里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所以她没有死，只出现了轻微的早期样本一感染的现象。却能活到了现在。”/p
一个很微妙的平衡啊！森少五六岁的时候，到底经历什么，让他的基因都被改变了，却能好好的，甚至的强大的活到现在。这种平衡，应该是在他身上达到了最优比例。而这个老太婆是恰巧的，让她能活下来的比例。/p
森少拍拍我的肩膀，说道：“老太婆，既然故事也听完了。那你就好好想好。明天我们再来，给我们一个答案。要不要跟我们走的答案。”/p
小红蛇啊！还是活的！这东西要的能弄到手的话，何欣欣那边，估计要马上出现在我们面前好好谈谈合作，或者是购买的问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