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的！散架不了！”/p
所有人的心都震住了。软的！一具已经几十年的尸体，还是软的？不是应该摸过一个骷髅架子吗？为什么会是软的？/p
我低声问着：“你抓到的不会是蛇吧。”我的话音一落，“刷”一片泥土声，王军田的尸体被从泥下的席子里扯了出来。/p
老宋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赶紧抖来了一张医院里常见的那种蓝色的布，戴上手套，接应着森少，把尸体拖上来。王军地一开始还愣了一下，在他看清楚那张脸后，也冲了上去，甚至还推开了黑米酱，帮忙把尸体在蓝布上摆好。整个过程，因为我们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全套装备，都有手套，而王教授是直接上手，却一点不嫌弃碰触到死人。/p
他颤抖的手，摸过那尸体的脸，说着：“是我哥！”他能一眼就确定这尸体，是因为尸体并没有腐烂！/p
几十年了，没有腐烂的尸体？！他的头发稀疏的，掉了不少。脸也是凹下去的，但是还能看到眼眶，嘴唇。他的手是皮包骨一般。但是那也是有皮有骨头的。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长期癌症，被折磨得最后只剩下一口气才死去的人一般。/p
尸体摆好了，老宋放下了箱子，就连森少的手也拦住了：“行了行了，剩下就是我的活，你们都一边去站着。”/p
“尸体没有腐化，那些样本，带有防腐效果。山洞里的尸体很多，而且都是元家人。从画上看，都是尸体，不是骨架。所以他们带出来的那些样本，是具有很高防腐效果的。”森少解释着。/p
老宋点着头：“这样更好！能看点新鲜的。”/p
黑米酱凑到我耳边：“老宋是也太重口味了吧。”/p
“干法医的，都是重口味。”/p
老宋的专业手法，我们也看不懂。他是把衣服裤子都剪开了。只在尸体的关键部分上，盖上一张蓝布。他一边检查，一边说着：“腿部，有砂枪打伤的痕迹，伤到骨头，应该是近距离射击造成的。伤口跟我们之前在卡车下挖出来的尸骨是一致的。可以基本判断，是同一种枪伤。”/p
他顿了顿，回头看看我们这一圈围着的人，皱眉厉声叫道：“记录啊！”/p
黑米酱看看我，我赶紧拿出了录音笔。职业习惯！他们是有助手在一旁帮忙写着，我这也业务不熟悉，写不了这么快，就只能这么先录音了。/p
我低声说着：“同一起事件？那就是说，在撤离的卡车上，发生了叛变。有叛徒用砂枪攻击这些大学生。其中逃出来不少。当场死亡的两个。元宵是被梁林拉出来的。而王军田很不幸，他是直接中枪的。他没死，躲起来了。之后，他没有跟任何一个同学碰上，他没有得到信息的反馈。他就自己瞎想，认为这场枪杀是因为他们签了保密协议，任务完成了，国家就启动了清洗计划。他不想死，就逃回来了。”/p
老宋继续检查着：“手指，脚趾，均有脱皮现象。”/p
“这不对！”我说道，“他要是脱皮的话，要么就直接成个血葫芦，失血过多死了。要么就像在老房子里爬的那几个一样，浑身无力。他就不应该还能回到西北来。”/p
老宋接了我的话：“他发病时间比较晚。只是手指和脚趾，应该是死亡前一两天，才开始出现脱皮的。”/p
老宋又说了一些基本情况，他的手摸到了肚子上，只见他突然皱了眉头，“嗯？”了一声。然后就看着他从他的箱子里抽出了一个那么大的注射器。再开了一根长得卷成好几圈的针头。那针头弹开，这都有二三十厘米长了。/p
我咽咽口水，看着老宋熟练地拿着针头，往尸体肚子上扎了进去，再用注射器往外吸。黑色的液体，就顺着那针头，进入了注射器中。/p
一股子淡淡的香味，弥漫开来。我看向了森少，在这群人里，只有我和森少是能闻到这种味道的。而这泥下冬眠的蛇，应该也都能闻到这种味道。/p
老宋拔出了针头，又一点点按压着肚子，上腹部，下,腹部，左边右边都不放过。“他腹部全是液体，摸不到任何内脏。”他又继续往上摸，摸了一会，还不放心的，换了个小针管，扎进了尸体的脖子里，从脖子里又抽出了一针管的黑色液体。/p
老宋看着那针管，再看向森少，说着：“幸亏他皮厚，你刚才那么拽他出来，才没有直接把头给拽下来。他的脖子里，没有一点肌肉或者气管什么的，一层皮，下面全是水！”/p
我别开了脸，长长吐了口气。这画面感也太强了吧。我怕我晚上能做扯出脑袋的噩梦来了。我是别着脸说着：“老宋，你小心点。他肚子里这种情况，有可能会养了那种红色的小蛇。”/p
空气中的香味在改变，就算是一个味道，但是我能读出这些香味里的信息。这是森少在释放的信息：“安静！”/p
这个味道，当然不是给我的，而是给尸体里有可能会出现的那条红色小蛇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