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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相顾无言(1 / 2)

若单论对仗格律韵脚,这三首诗都是半吊子打油诗水平。

写诗的三人不是青崖书生,谈不上多深厚的诗词水平。唯一曾在青崖进学的何青青,当年戴着纱躲在角落,思全扑在练琴上,与学院的热门诗社无缘。

英雄帖胜在笔力深厚,飘逸潇洒字形多变,尽显书法造诣,寻常修士凝望片刻,便觉一股雄浑气势扑而来,令人神大震。

而陈红烛、何青青的诗,也蕴藏着“百花杀”的瑰丽剑气、“九霄环佩”的辉煌琴韵,以及写诗者的非凡志气。

这三首珠玉在前,来者见到,哪还敢在此地留书。

袁青石刚出言阻拦,周围人便纷纷附:

“掌门,这两首诗各千秋,但我们更喜欢‘敢教天地换颜色’。”

“依我看,何掌门这首写仙山云海,上天入地气象开阔,比旁边的英雄帖也不输!那首写‘风花雪月’的只敢躲在石桌角落,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它。”

“而且‘花月’二字前重复两次,象单一,哪里比上何掌门的诗?”

何青青道:“祝,这首诗是你发现的,你觉呢?”

“我?”被点到的少女一惊,怔怔道,“我不懂诗,只觉掌门那首虽然厉害,太辛苦激烈了些。而这首既豪情万丈,又举重若轻。所以我还是更喜欢风花雪月……啊!”她被身同门戳了脊背、被周围人狠狠瞪着,便不再。

何青青低叹一声:“罢了,千古功过自人评。现在抹去,倒显我输不起,罢。”

罢大袖轻拂,转身而去。

众人匆忙跟上,簇拥着她向乾坤殿。

袁青石忽而头,最看了一眼石桌上的字迹,中莫名泛起一丝不妙预感:

敢教天地换颜色。

如今师父虚云不就是正道仙盟的天吗?何仙子还想换什颜色?

他不在焉地跟在队伍最,耳畔又响起师父先前的嘱咐:“那何青青出身低微,资质普通,凭一首风雪入阵曲逆天改命,而一路到今天,着实些运道。她野勃勃,凭你恐怕斗不过。想控制一个女人,最好娶她妻。结亲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管她拥多少权力,都是你的妻子,总归要略低你一头。”

袁青石道,师父些道理,我需设法阻拦她,免她以做出危害华微宗的事。

“我来通传!”他快步上前,抢先进殿。

何青青站在乾坤殿外,便听见虚云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出来:“何掌门,失远迎。近仙盟琐事劳你费了,还请进殿一叙。”

华微宗众人半喜半忧,不知掌门是伤势好转,还是在强撑精神。

砰然一声,殿门敞开。

何青青大步跨过门槛:“分内之事,虚云掌门不必如此客气——”

大门在她身应声而关。

殿内空荡荡,不见侍奉起居的侍从,只见无数柄利剑浮在半空中。

袁青石尴尬地站在帘幕前:“咳,何掌门,主峰阵法定期修护,这些是用来试阵的。”

何青青淡淡笑道:“无妨。”

虚云极度防备她,又不不向她求助。除了她,这个正道掌门不敢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虚云命袁青石留在帘幕外,只召何青青进入。

只见他盘膝而坐,容惨白,两颊深深凹陷,眼球遍布血丝向外突起,形如厉鬼,哪还往常半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我的间经不多,便开门见山吧。你今救我,来我也救你。但你要是趁机耍什思、使什诡计……呵,这里可是华微宗,凭阵法之威,你绝出不了乾坤殿!看见这些剑了吗?你年纪轻轻,前程大好,不想与我一同陨落在此吧。”

阵法牵引下,半空中漂浮的无数长剑嗡然颤动,瞬间掉转向,剑尖齐齐对准何青青背。

虚云先用招待贵客之礼化解何青青的戒备,等她放松地进乾坤殿,再以最危险的手段威胁。

袁青石被帘幕阻隔,听不见两人对,只见剑柄转向,中一惊:“何仙子,万勿忤逆师父。”

何青青退一步,似是害怕:“然呢?”

虚云语气缓道:“不必紧张,我伤势愈合,绝不会亏待你。毕竟等我飞升,华微宗还是要交到你们手中。”

他做了两百年掌门,熟练地打一棒子给一甜枣。

“我们?”何青青问。

“我会你青石举办订婚大典。”虚云道,“华微宗与仙音门,从此同气连枝,亲如一家。”

何青青恍然:“哦——原来你们这样想。”

虚云道:“何掌门,你是聪明人,你该知道这是最好的路。”

何青青依言近:“虚云掌门先服下升仙丹,我再助你运功。”

她自进殿,一直姿态端正,对虚云的威胁、安排没提出任何异议。

虚云很是满。

他贪婪地吃下升仙丹,感到充沛生机从紫府中升起,流过每一条经脉。

何青青站在他背,双手他输送灵气。

虚云的脸色迅速恢复红润饱满,双目神光暴涨,感到死亡阴影一去不返,不由大笑道:“果然灵药!”

就在此,何青青忽高声道:“虚云掌门,你火入魔,升仙丹对你无用了。”

“你什?”虚云一怔。

何青青与他是同类,怎会突然这样?

才出口,虚云经脉剧痛,紫府爆裂,七窍泳血!

华微宗的浓郁灵气经阵法源源不断地涌入乾坤殿,本是清透无色,落在他身上竟化作一片血红。

浑浊的血色灵气下沉。他好似坐在红雾缭绕的血泊中,甚是恐怖骇人。

而何青青惊慌道:“虚云掌门你怎了?来人,快来人!”

“你找死!”虚云受创的瞬间,便试图调动阵法杀死何青青,发现自己分毫动弹不。浑身灵气逆流,从他经脉中抽出,向何青青手腕的暗红佛珠奔涌。

“不!怎会如此?”虚云的境界飞速跌落,短短一息之间,从化神跌到金丹,愤怒至极,“你在这里杀了我,出华微宗吗?”

何青青脸上惊慌之色消失,微笑道:“大家都知道你火入魔而死,与我何干。”

“你身上带着留影璧?!”

“只留到我喊来人的候。然你就神志不清,四处攻击了。我费尽功夫,才逃出来……你若不练这功法,不吃这丹药,也不会遭此一劫。”何青青转了转手腕上血光暴涨的红珠,幽幽道,“别瞪了,你的功力,本就是我准备的。你这次不请我,我也要设法来取。你受伤的机正好,替我省了间。需要什就人送上门,可见我才是天命所归。”

虚云大恨,眦目欲裂:“妖女!你阴险歹毒,不好死!”

何青青大笑道:“我只求活着的候尽情快活,谁要好死?”

虚云还想再什,喉中只发出短促凄厉、充满仇恨的音节。

他的身躯不停萎缩坍塌下去,仿佛皮囊里的血肉被生生抽空,只能用尽最力气,勉强张口,吐出三个字:“冼剑尘……”

音刚落,油尽灯枯,形如干尸。

他在生命最刻,要依靠一生中最仇恨的名字,对付眼前的敌人。

何青青没听清楚:“什?”

“轰!”一道惊雷劈下!

殿顶破碎,何青青飞身躲避,打出血红佛珠抵挡,半截大袖仍被雷火烧焦。

“老匹夫!”她环顾四周,惊魂未定。

在乾坤殿念冼剑尘的名字会遭雷劈,是华微高层照不宣的秘密。

虚云再也听不到任何骂声了。

何青青绕着他转了一圈,欣赏他脸上定格的愤怒与怨恨,伸出一指,轻轻一推:“我生平最恨被人轻视。”

“哗啦。”

干尸轰然向前扑到,摔成一地粉末。

一代正道掌门,终归于尘埃。

山雾散,晴当空,逝水桥下的五色鲤摇头摆尾。鳞片反射阳光,明亮闪烁。

乾坤殿外聚满了人。众人一边窃窃私语,一边望着紧闭的殿门,期盼中略带担忧:

“何掌门不是医修,又如此年轻,她能行吗?”

“行不行也只能是她。掌门这次受伤,又不让别人看,来实在奇怪。”

忽见大殿颤动,惊雷降落,接着袁青石一声绝望嘶吼:“师父——”

众人大惊,不约而同祭出法器,争先闯入。

只见殿内一片狼藉,许多无主长剑散落于地。帘幕残破,烛台倾倒。

屋顶被惊雷劈开一大洞。一道明亮光束从洞中照进幽深的大殿。

何青青脸色微白,衣袖残破,静静站在灿烂光束中:

“虚云掌门火入魔,然仙逝了。”

众人哗然。

无数道惊怒的目光射向何青青:

“不可能!掌门功力深厚,怎会火入魔!”

“你做了什,什会触发‘那个人’留下的陷阱!”

何青青轻抚云鬓:“我头上玉簪恰好是件留影法器,你们自己看吧。”

片刻,乾坤殿气氛死寂。年轻人哀叹连连,个老人涕泗横流。

“这留影怎中断了?何掌门什会提前留影?”长老提出疑惑,“袁师侄,你一直在殿内,看见了什?”

所目光落在袁青石身上。

他浑浑噩噩,仍不愿相信眼前一切是真,本想自己什也没看见,但这事应该蹊跷。

又听何青青传音道:“你师父经去了,人死不可复生。陈红烛那个‘正统’还等着坐掌门,你看这乾坤殿里谁不想坐掌门,华微宗内忧外患。你还要不要顾全大局?要不要我帮你?你想做掌门还是丧家犬?”

他目光扫过每一张怀疑或震惊的孔,恍惚中看见陈红烛向掌门宝座去,对他露出嘲讽的笑容。

再眨眼幻象消失了,他以自己会万分纠结、痛苦至极、难以决断,对上何青青的幽深、坚定的目光。

或许他们才是同路人?

袁青石深吸一口气,听见自己声音嘶哑道:“师父、师父他确是火入魔,灵气逆流而死。”

“你亲眼所见?”另一人问。

“我、我亲眼所见。”袁青石向何青青身。

何青青道:“虚云掌门仙逝前,将正道仙盟托付给了我。本座不忍他抱憾而去,只好答应。”

长老低声提出异议:“掌门怎会将正道仙盟托付给一个外人?”

袁青石大声道:“何掌门先前是‘代盟主’,对仙盟做出的贡献目共睹,怎能是外人?”

他既然做出选择,就只能孤注一掷:“我是师父唯一的弟子,师父去将掌门之位传给我,将正道仙盟托付给何掌门。谁不服?站出来。”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众人大多头脑发蒙,无法思考。

少数人暗叹一声,这何青青是个狠角色,局势至此,华微宗注定名存实亡,以还是仙盟的天下。

识务者俊杰,跟着何青青升仙丹吃,仙盟的官职可做,现在正是投效的最好刻。

立刻人道:“仙盟不可一无主,还请何掌门继承虚云真人遗志。”

“何掌门由‘代盟主’升‘盟主’,是名正言顺的何盟主!”

“仙音弟子何在?”何青青高声道。

仙音门众人涌进大殿,一齐行礼:“见过盟主!”

……

黄道吉,钟鼓齐鸣,彩绸满天。

何青青于洪福郡正式继任仙盟盟主,挥袖洒下升仙丹。

灵丹如雨落纷纷,典礼声势之壮大,前无古人。

站在千渠城墙上,也能听见对山呼海啸:

“何盟主万岁!”

“何盟主千秋万代。”

纪辰撑着脑袋,望向洪福郡上空黑压压的云船:“我他们全都疯了吧,昨天晚上开始喊,喊了个通宵,太阳都被喊出来了。咱们这边组织唱歌都压不过他们。”

卫真钰靠在墙壁上,嘴里叼一根狗尾巴草:“那丹药确实古怪。让大家别唱了,准备决战吧。”

他这不像千渠卫平,也不像漠北卫王,倒像来千渠之前的卫平。

仿佛将自己的生命看很轻,是生是死随便混混。

他右手掌燃烧着一簇紫色火焰,火舌突然窜高。

孟河泽跟他并排靠着,见状抱剑往旁边移了移:“你练‘不尽火’小点,别烧到我的剑鞘,这是宋师兄给我炼制的宝剑。那何青青,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早知今,在三生石畔就该……”

他未完,被纪辰打断:“不行!三生石畔宋兄。间再往前推,我们三人合力……”

“你们能不能点出息?!”卫真钰吐出草根,“咱们现在也不怕她。打赢最一战,去雪原接宋师兄家!”

这一战打实在艰难。

千渠郡凡人居多,打仗期间,百万人的生老病死依旧在这片土地上发生。

千渠人若没坚定无比的信念,街道上、村庄里早谣言四起,秩序从内部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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