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良佐抱拳感激道:“此番路上有劳老伯驱车带路,更为我主仆二人费了不少银子,晚辈实心中不安。”
黄月只笑道:“大可不必,你我相遇乃是天赐的缘分,出门在外便是吃口饭也要银子,我这里有纹银一百两,你二人收好权当回去的盘缠吧。
黄良佐先是瞪大了眼睛,跟着立马摆手道:“老伯为我主仆二人已是破费许多,无功不受禄,晚辈怎敢再收这银子。”
黄月笑道:“这银票与我并无大用,但对公子来说却是有大用处。”说完便将一包银子塞到了黄良佐的怀里。无论黄良佐如何推辞,黄月只坚持要将银子送与给他。
一番推辞后,黄良佐终于点头收下了银子,跟着拉上书童朝着黄月拱手鞠躬道:“敢问老伯大名,他日晚辈定要将老伯这份恩亲加倍报答。”
黄月叹了声气:“我是个是非之人,见不得光。今日能与公子这般才人相遇已是上天眷顾,在下的名字不提也罢。”
黄良佐见黄月不肯透露姓名便追问道:“那老伯家住何处?晚辈日后登门拜访。”
黄月苦笑一声:“漂泊一生、居无定所,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家在哪。公子莫要挂念,这世上的事都是缘分,你我此番相遇便是缘,一切随缘吧。但愿公子进士及第、加官进爵,将来光宗耀祖、父母妻儿得享福荫。”
说完黄月一挥马鞭驱车离开了,只留下黄良佐主仆二人呆立在原地。那书童在一旁道:“公子爷,一开始我想这老伯如此殷勤,必是听到咱公子是举人老爷后有意巴结奉承,可没曾想如今分别了这老伯也不愿透露一个大名和家住何处,想来真是个高洁之人。”
黄良佐点头道:“此名仕之风,实为罕见。老伯虽施恩不图报,然你我不可不怀报恩之心,他日若再得见必定加倍报答老伯今日之恩。”说着主仆二人朝着黄月的马车一个深深的拱手鞠礼……
离开黄良佐主仆二人后黄月心中又感到了一丝空洞,想着自己如无根之末在江湖上飘荡了大半生,如今妻离子散、父母双亲具已入土,山门破败、天地之大无己立锥之地,越想心中越是悲凉难过。只盼着能早些回到漠北,找到亲生骨肉,再南下寻妻,待妻儿团圆后有朝一日能再与手足兄弟见上一面此生便再无任何奢望了。
又走了一个月左右,黄月驾着马车走过玉门关外来到了草原。此时节气也早已过了冬季,正是春暖花开之时,塞外草原上一片绿意盎然。黄月凭着那熟悉的记忆一路向北找了过去。
一阵暖风吹过,万里无云的草地上一轮红日逐渐的从黄月背后绕到了其侧面。黄月拿出肉干胡乱往嘴里塞了一些,又解下水囊狂饮了一通。就在黄月疑惑自己是不是走偏了方向时,只听远处一阵震动声传来。
“牛群!”
黄月瞬间便听出了这是草原上放牧的牛群,而且如此密集的声音必定是有牧人在驱赶牛群。黄月抖擞精神踢了踢马肚子朝着声音处跑了去,果然跑过一个斜坡后看到了一个身披羊皮细袄、手持套杆的草原汉子。
黄月兴奋的上前用草原上通用的问候语打了招呼,那放牛的牧民见黄月衣着奇异但口中说的确分明又是自己能听懂的话,便好奇的打量了黄月一番跟着也在马背问候了一声。
黄月大喜跟着用在雅布格热族学来的游牧语言向那牧人打听起来,一番交流后黄月得知自己已经步入了鞑靼国部境内深处,再往北数百里就是瓦剌境内,而鞑靼和瓦剌两境中间的地带便是雅布格热族和库吉尔族这两族经常驻扎的营地,数百里最多不过十天的时间便到。一看到希望就在眼前,黄月高兴的谢过牧民挥起马鞭盯着红日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