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秀肃容道,“小僧曾窥探未来,倘若真如洞阳道祖所筹划的那般计划,当宇宙虚实二数如同天地阴阳,彻底相交极乐,将虚数比实数更沉的部分,引入实数中湮灭的那刻,的确能达成虚实短暂的平衡,在那瞬间,宇宙确然是平衡稳定,但也仅仅是那瞬间而已。”
他阮慈来指,拟出幻境,只见虚实之间,原本有牢不可破的障壁阻隔,仅有修士能凭借神通偶然穿过屏障,但这终究不是常态。但被不知何处来的神通贯穿处孔洞之后,虚实之间便仿佛相连的水瓶般,刹那间的确是水位平衡,虚数中余的虚幻水珠都落入实数之中,因其本是无数可能的化影,无穷无尽的虚数,在实数中也不过只有滴烟尘般的量而已。因此在那瞬间,虚数的量似乎都被实数卸去,虚实终于平衡,但即便如此,实数中依然是无穷无尽的烟尘,这无所不在的烟尘同时具备虚实特『性』,刹那间仿佛到开天辟地之初,切无有之时,从太初生发而出的混沌水滴,这种混沌水滴往外蔓延,不论虚实都会被其完吞噬包容,将会不可遏制地吞没整个宇宙,将其新炼化成锅混沌浓汤。
洞阳道祖是未曾预料到这结果么?并非如此,他所求的只是那短暂的平衡刹那,他便可功果,超脱离去。哪管之后本方宇宙的结果?阮慈观览这未来片段,许久未能说的出话来,半晌方道,“难怪师兄进益如此之速,你在时间川流内,只怕观览不少这些宇宙终结的未来。”
僧秀含笑道,“未曾发生,便永远只是种可能而已,我等仍有许机会阻止其发生。我师从许久以前便观览到这个未来,只是洞阳的这番规划,未必能让阴阳五行道祖满意,因此东华剑最后坠入琅嬛周天,这可视作是永恒道主的暗示,本方宇宙坠入混沌,对阴阳五行道祖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洞阳的计划,必须将涅盘道祖考量进去。只是不知道洞阳道祖有没有参悟到永恒道主的用意。”
阮慈也曾见过太得道的那幕,他成道机缘,便来自于涅盘和阴阳的馈赠,与这两大道主可谓是因缘深厚。所知似乎要比情祖更深刻得,不由便倾身问道,“涅盘道祖迄今都不算完融入本方宇宙,倘若宇宙启,涅盘道祖是不能随之返的,阴阳五行道祖是否因此,方迟迟没有启宇宙,反而坐视其逐渐丧失平衡?”
僧秀头道,“的确有关,此间往事,便要恩师亲自和你说起。不过恩师所欲,慈施主也很是明白,此中已过漫长时光,慈施主你……想清楚吗?”
他略带忧虑地望阮慈,显然在传话之余,亦是担心她的将来。这问似乎并无前因后果,但阮慈刹那间也是明白,时祖和青君之间的因缘,她已明,时祖这是要迫阮慈最后表态,是否甘心做青君转世之身,倘若不愿,那么只怕恩义断,反而成仇,在道争中时祖将成为另棋手,再不是阮慈的朋友。
道争之中,众人立场微妙,千变万化,每名道祖都在尽量争取朋友,减少敌人,阮慈心念电转,不答反问,“倘若我答应时祖,那涅盘道祖那里,不落空吗?时祖又该如何应对永恒道主的不满呢?”
僧秀双眼微微瞪大,默片刻,突然欣然笑,让开身躯,答道,“施主此问,我无法答,所以只能放你去见师父。”
随他言语,周围白雾散去,太宫富丽装潢隐隐呈,阮慈举步前行,毫不犹豫地走进宫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