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比元山、上清门乃至别处的阮慈,和滑郎同行的阮慈,一路来倒是顺风顺水,并未遇到什么风波。还因和鲛人同行之故,增长了不少见识。滑郎『性』格和顺活泼,同琳姬一般可亲可近,又还有憨态未改,十分可爱,沿路遇到什么都要问一问阮慈,也极是热情地为阮慈介绍途径名川大泽之中的水族,笑道,“虽说各有来历因缘,但毕竟是在水中讨生活,对我们鲛人都还算礼遇,我来时一路问着姐姐的行踪,都有所感应,是在壶泽山附近才丢失了姐姐的踪迹。”
阮慈此时已知琳姬底蕴,见滑郎无忧无虑的样子,似乎对一无所知,不由微笑道,“滑郎,你在你们族,还是一头小鱼吧?为族让你来寻找你姐姐呢?”
滑郎笑道,“我们血缘最近,生便有感应,再说我年岁也不小啦,今已有几千岁,来历练一番难道不好么?”
阮慈问到底有几千岁,滑郎却也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自幼在寒雨泽中长大,泽中无分月,除却每过千年,有修士入内寻找寒雨花王外,几乎无有旁人。而鲛人幼时的心『性』更靠近鱼儿本能,浑浑噩噩,有记忆时,已在寒雨泽中度过了数百年。阮慈笑道,“或许你姐姐是等你生后才走的,只是你浑浑噩噩,那时还没有记忆了。”
滑郎道,“有什么要紧的,若是此,那我也算见过姐姐了,姐姐千年回来探亲的那一次,我恰好遛门玩去了,而没见上。”
从在寒雨泽和阮慈所说,与陈均所言还有对不上的地方,滑郎自己一无所觉,阮慈慢慢问,始知鲛人怀孕三年,却又有对不上,但自她知晓内情之后,便感应到滑郎身上有琳姬和陈均的血脉,实为二人之子,一点是错不了的。倘若不是道祖混淆了陈均的时感,那就是琳姬用什么神通绕过了时间,先生下滑郎,再回到过去,跟随陈均回到上清门。而陈均竟不知道自己还有样一点血脉流落在外。
此今在门内只有阮慈知晓,她尚还不知该不该告诉陈钧。也不知琳姬生下滑郎有用,只是慢慢问族内找琳姬有什么,滑郎道,“我父快要死了,有宝物要传给姐姐。上回不是托你带信了么?”
有责难地望着阮慈,大眼睛瞪得很圆,理直气壮显得益发可爱,阮慈失笑道,“是我错了,不该问你。”
滑郎才罢休,往打望了片刻,道,“我闻到壶泽的水汽啦,我们已经从熙明川水汽中离开,姐姐应当便是在一带失踪的。”
也和阮慈说过,原来水族神通,也并非完全不能延展到陆上,川泽中的水汽自然往岸弥漫,滋润沿岸草木,而水族的神念便可沿水汽蔓延。因鲛人在一带较为少见,滑郎来寻找时都已问过,琳姬的气息离开熙明川之后,便未有来到壶泽。滑郎道,“从往外,四处都要经过河川,我也都去走访过了,并未有什么感应。那她定然不是自己走的,果不是陈真人把她带走,便是被人收到了人袋中。”
看来鲛人已不能用灵兽袋装载了,至少琳姬是不能。阮慈笑道,“陈真人带她做什么,若不愿让琳姬回去,只消一句话便可。”